「君父好生沒用,明明親口地同意吳國開鑿邗溝,卻又后悔了。」呂邗姜滿臉不屑地說,「更讓人發笑的是,他還妄想填埋邗溝……邗溝豈是他想填,就能填的?——哈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
「是極,是極——」田穰苴把手一拍,附和說,「齊王老不死,何苦來哉?——早知邗溝建起,會對齊國不利,那還建個甚么?偏偏被吳國使臣隨便送來的珍寶亂花了眼……哪來的珍寶?分明是一堆石頭!」
田穰苴把手一指,但見滿箱價值出眾的金銀玉器皆變成硬綁綁的石塊,仿佛在嘲笑某人的無知和眼瞎——田穰苴笑道「嘖嘖,齊王匹夫,眼神為何這般不好使?偏把石頭當珍寶!可笑,可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田穰苴姓田,乃是田氏家族的子弟罷?」一個不算陌生的笑聲響起,「大王啊大王,為何不遏制田氏家族?——昔日,田氏族長擔任大夫之職,征收百姓賦稅時,曾用小斗收進,貨給百姓糧食時,則用大斗貨出,對百姓施行陰德,使得田氏家族深得齊國民心,宗族勢力日益強大,百姓思念田氏……唉,嘆大王不聽嬰之諫言,悔否,悔否?」
「大王好糊涂啊!」晏圉痛罵不已,「大王貪樂享受,偏愛幼子,卻無視諸公子,更不立嫡公子,假以時日,會必引起齊國混亂,屆時大王又該如何?」
芮姬哭道「大王,大王,那邗姬和田穰苴又在說您壞話了——他們說您老糊涂了,妄想填埋邗溝!……」
「大王……大王……」
「大王……」
猛地一睜,齊王醒來,渾身冷汗,快速地打量周圍——
齊王所躺之處,正是他的宮殿——原來,他方才做了一場噩夢夢里,許多人都在罵他,罵他無用!
伸出一只布滿皺紋的右手,齊王撫碰到一具柔軟、溫和的身體,便聽芮姬“嚶嚀”一聲,軟軟地道
“大王,您醒了?……”
“幾時了?”齊王快速地思考。
“堪堪寅時。”芮姬低聲地回答。
“尚早。”齊王閉上雙眼,又問,“寡人睡了多久?”
“回大王……”芮姬的回答帶了一絲哭腔,“您睡了三天。”
三天。
三天?!
齊王猛地跳起,卻覺渾身沒有力氣,大驚道“怎么回事?”
芮姬又哭又笑,怯怯地答道“大王,您都忘記了?……那時,你正在‘興頭’之上,忽然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就此暈了過去……”
“甚么?……”齊王努力地回想,卻想不出所以然來。
他的記憶,被定格在那天被眾多兒子氣暈之后,又被幼子安撫,再被芮姬安慰的畫面——他清楚地記著,他和芮姬因乏而睡,怎會突然地發病?
這不可能!
齊王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這種記憶斷片的感覺實在不美好,以至于他的內心惶惶然兒,不得不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
老了。
老了!
所有人們都逃不開生老病死,連齊王也不例外。
再望了望自己的雙手,齊王說不出話來。
“晏孺子呢?”第一反應,齊王想起最寵愛的幼子。
晏孺子。
「君父好生沒用,明明親口地同意吳國開鑿邗溝,卻又后悔了。」呂邗姜滿臉不屑地說,「更讓人發笑的是,他還妄想填埋邗溝……邗溝豈是他想填,就能填的?——哈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
「是極,是極——」田穰苴把手一拍,附和說,「齊王老不死,何苦來哉?——早知邗溝建起,會對齊國不利,那還建個甚么?偏偏被吳國使臣隨便送來的珍寶亂花了眼……哪來的珍寶?分明是一堆石頭!」
田穰苴把手一指,但見滿箱價值出眾的金銀玉器皆變成硬綁綁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