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新君呂荼仰頭掉淚,嚎啕大哭,聲嘶力竭。
眾人原地站著,注視新君哭泣的模樣,強忍一抹古怪的念頭,諸如齊景后既已薨逝,不如將她順便也埋在此地,免得再進行一回奢侈的葬禮……
可是,這對齊國目前地位最高的女人而言這樣下葬,是不是……太過草率了?
既無上等的棺材,亦沒隆重的儀式,就這般地……被埋下?
眾人心中如是思量,卻不敢說出口來——
畢竟,真要把這事做成,就太傷新君了。
好歹新君是齊景后的親生兒子。
公子壽冷眼盯著新君哭了半天,忍不住地吼道“哭甚么哭?——真若傷心、痛恨,那就早點報仇罷!既是本公子下得手,本公子絕不會后悔!……”
公子壽還有一句話未能說出口來——那句話便是你不知道等待死刑很煎熬么?……還不如一刀抹脖子,來得痛快!
可惜,公子壽即便有心抹脖子,卻也束手無策——
真是束、手、無、策!
試問雙手被綁,如何抹脖子呢?
被公子壽一吼,新君的哭聲不得不一頓。
淚眼朦朧地看向公子壽,新君恨上心來,恨恨地叫道“來人!來人!來人!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這下,新君憤怒到極點,不再顧及公子壽是他的兄長云云。
“這樣便好……”公子壽從容地大笑,卻轉笑為吼,“本公子的門客們聽令——殺了晏孺子!替本公子報仇!無論生死,你們從此自由!”
國夏重哼,哼道“你在說甚么傻話?——哪有甚么門客?!”
——門客不都被諸公子們遣散了么?
孰不知公子嘉和公子鋤臉色都變了——
但見近兩千名護衛們當中,忽然沖出兩百名左右的背叛者們,他們手握兵器,二話不說地擊殺身邊的同伴們——不少人們都沒反應過來,便被對方偷襲,成了刀下亡魂!
那些反叛者們殺得也很有技巧他們只殺護衛們,偶爾也殺幾個不太重要的小官小吏——諸公子們倒挺機靈,一見那些反叛者們,徑直地躲到人少的地方!
仿佛認為諸公子們與他們一伙,那些背叛者們小心地避開諸公子們的范圍。
……轉瞬之間,近兩千名護衛們呈直線下滑的趨勢,又再折損過半!
國夏一邊抵御對方的偷襲,一邊大吼“愣著做甚?——還不反擊!”
“說得好!”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精神抖擻地附和,手握一柄銹了的鋤刀,揮得風起水起,當場揍暈了好幾人,“老朽定讓你們有來無回!……”
一名相貌粗獷的壯漢則及時地拽回老人,頭疼道“老爹,你能不能消停一下?——這里是戰場,稍不留意,就會丟掉性命!”
“怕個甚么?”那位老人豪爽地說,“老朽活到八十余歲,就算明天蹬腿走了,你也別絕望難過……等你老了,也會和老朽一樣!”
“老爹,你又在胡說甚么了?”那名壯漢揉了揉眉頭,“總之,莫要亂來,莫要亂……”
“鎮靜!鎮靜!”盡管老人和壯漢的演技非常棒,國夏卻仍在吼,“不要逃竄!不要轍退!頂下這波,本將定要舉辦宴會來招待你們……”
被國夏一頓大吼,護衛們終于回過神來,連忙地進行抵御。
護衛們的傷亡終有緩解。
……經過一番拼死奮戰,護衛們終將那一波背叛者們盡數斬殺。
再回過頭來,仔細一看——
而公子壽,早已含笑地死去。
——亦是被長劍刺穿了脖子!
是闞止下得手!
——闞止殺了公子壽!
眾人遲疑不定地瞪向闞止,不太明白闞止何時出手斬殺公子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