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田恒欲言又止。
新君似沒看懂田恒的遲疑,大手一揮,說道“田卿辛苦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由陽生兄長罷,想信他會處理好的?!?
田恒“……”
田恒還能說甚么呢?
拱了拱手,田恒準備退下。
但在走開之際,田恒突然道“大王,你要小心……”
——小心甚么?
新君一怔,抬起頭來,剛想詢問,卻見田恒早已離開。
從宮中離開,田恒總算能夠返回田府了。
“父親,孩兒回來了。”
一如往常,田恒規規矩矩地開口,卻博得田乞贊賞——
田乞贊道“吾兒不錯,吾兒不錯?!?
田恒眼皮一跳。
田乞越發笑得顫抖了身子,搖頭嘆道“恒兒,你可知你帶著數萬平民們安全地返回臨淄城外,大家族們是如何說你的嗎?”
田恒道“怎么說的?”
斜視田恒,田乞道“明知故問——自是夸你?。 ?
田恒滿意一笑,卻惱道“這才多久,便傳得滿城都是?”
田乞道“莫要小瞧了他們——不過,你也不必擔憂……這算好事,至少你的才能值得被人肯定。世人都說‘田氏家族有恒者,無愧上大夫之傳承’?!?
田恒滿頭黑線,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回道“那要謝謝他們稱贊了。”
田乞輕拍田恒的肩膀,又道“聽說公子陽生……著手此事了?”
田恒古怪地望著田乞,答道“是的?!?
“唉。”田乞感慨,“為父已經預感,接下來臨淄城怕要掀起風雨了。”
田恒抿了抿嘴,不言一發。
一如田乞所料。
公子陽生接手管理四萬多齊民們的安置,忙得暈天黑地,直至兩個月后,才徹底地整頓完畢——與此同時,公子陽生的威望也已達到極高的水準
“公子陽生真和善,俺生病了,他便天天派一名醫師,替俺勉強診治不說,還都不收藥錢——如果藥湯不苦,那就更好了!”
“公子陽生真乃君子也。上次,俺家鄰居的妹子還想勾引公子陽生,卻被公子陽生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公子陽生非但沒把這事到處宣揚,反而極力地維護俺家鄰居的妹子!”“哦?——那別人是怎么得知的?”“是俺家鄰居的妹子。她自個兒羞愧,自覺對不起公子陽生,便主動地坦誠了!”
“公子陽生真慷慨呀!俺們都沒家沒房子,是他散盡家財,要替咱們重建新房——可是,大王卻不同意,他說若在臨淄城內再興土木,恐損臨淄城內的美觀……公子陽生很生氣,直接地斥責了大王,還說要替俺們作主,非要在臨淄城內劃出一塊地皮,以供俺們入?。 ?
“公子陽生真好啊!為了咱們這些無家可歸之人,與大王拼了老命……大王死活不肯接納咱們,非要趕咱們出城——是公子陽生據以力爭,方才保住了咱們!但是,有人眼紅,妒忌公子陽生,說他有異心,這話你們誰信?”“誰信誰傻!公子陽生有甚么異心?吾等手無利器,若要異心,公子陽生早該挑唆咱們了!哪容得了咱們到現在?”
……整個臨淄城,充斥對公子陽生的贊美和對齊國新君的批評,并且越演越烈“大王怎能這樣?——只因咱們是被俘虜來的,就對咱們不待見么?咱們又不是自愿被俘虜的,憑甚么說咱們是大王的恥辱?”
“就是~就是~又不是俺們愿意被抓的?——還不是大王都不在意城池被吳國拿下……要不是吳軍大軍快要兵臨城下了,大王怎會想得起來反擊?”
“咱們只是順帶救回的!唉!齊國交給大王這個孩童來擔任,的確為難他了……盡管當年齊景公也是九歲就登位,但這新君么?——嘖嘖?!?
“是極,是極,聽說那陣子他還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