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面色惶恐不安,似乎有大事發生,劉威揚的心也不由緊張起來。他只當是王祐出了什么意外,等到王
景回奏才知出問題的乃是劉宸英并非宸瑞,心頭一塊石頭落地,長出一口氣,語氣又變得冷漠起來。“回了東宮就鬧病?真是沒用的東西!那些將士盔甲在身手持兵器在外面站一兩個時辰都沒關系,他不過是穿了身甲胄就受不了,居然還因此致病?這樣的人到了戰場上,
還有什么用處?我大燕太祖以武立國,朕也曾經三次率軍出塞掃蕩神貍,怎么就生了這么個窩囊廢!”王景一語不發,心里既高興又疑惑。他當然希望替兒子把攔路虎都打死,可是萬事都要講個道理,太子的病來得太過蹊蹺,讓他總覺得其中有詐。王景本來就是個敏感而
多疑之人,加上這些年執掌梟衛又藏著天大秘密度日,疑心更為加劇。雖然劉宸英素來文弱,可是也沒到弱不禁風的地步,單純披掛站班不至于鬧成這樣。
如果單純是劉宸英自己還沒什么關系,加上一個老謀深算顧世維,就讓王景忍不住懷疑這場病是否藏著什么后招?
劉威揚正在罵兒子的時侯,又有一名太監在門外跪倒稟奏“陛下,劍南有六百里加急!”
時間不長,這份加急奏報擺在劉威揚面前。王景不敢看,劉威揚倒是主動向他說明“劍南的盜魁羅蠻破了郡城。”
王景一愣。由于劉威揚十八年間橫征暴斂,天下盜賊蜂起,好在大燕有強兵在手,這些盜賊旋起旋滅,不足以動搖根基。劍南地處偏僻民風剽悍,羅蠻真實姓名不知,只知道其曾在燕軍當過小軍官素有勇力能得人心,因為稅吏毒害百姓太過反出軍營,帶著一干袍澤與百姓起兵為盜。曾經幾次打敗過官兵,但是自身勢力有限不成氣候,沒想到居然被
破了郡城。
他想了想說道“陛下不必心焦,劍南府兵仍在,想來郡城很快就能奪回。”
“已經奪回了。羅蠻破城是取糧,不敢和官兵正面交戰。區區一羅蠻,也不在朕的心上,而是這份奏報送來的時機……”
“陛下,或許只是湊巧。”王景知道,在劉威揚面前固然不能表現得太笨,但更不能表現得太聰明。這種大事上,還是笨點安全。劉威揚看著王景一笑“你啊……差的遠了。這里面的門道多著呢,奏報什么時候送是有學問的,早一天晚一天,早幾個時辰晚幾個時辰,都有自己的道理在。他們這個時
候上奏章,不會那么簡單。”
他說話間站起身來回踱步,忽然開口問道“顧世維可曾去東宮探病?”
“回陛下的話,顧世維今日校場觀看閱兵后就回了府邸,哪也沒去。東宮并無外人進出。”
“張世杰呢?”
“張老將軍倒是和幾位舊友飲宴,遙祝大燕旗開得勝。那幾個舊友都是禁軍出身,不過如今都是白身。”
劉威揚點點頭,又在那里思忖著。他本意是想御駕親征,親眼看著神貍人怎么死,可是現在卻有點犯嘀咕。表面上看劉宸英生病就是身體不支,顧世維、張世杰都和這件事無關,但劉威揚還是無法放心。顧世維畢竟是三朝元老,如果想要聯系到太子總是能找到門路,即便是梟
衛也未必能完全卡死。再說現在梟衛主力都忙著出征的事,王景人手不多,也未必能監視周全。顧世維和張世杰的表現可以說是問心無愧,也可以看做故意撇清。關鍵是這份劍南的急報,來的頗為詭異。按照他對臣下的了解,自己剛剛結束閱兵,正是報喜不報憂之時,何況羅蠻都已經退了,哪里犯得上如此急著上奏。再結合太子
的病,這份奏章的意思很可能是變相施壓,提醒皇帝天下不止神貍一個敵人。如果皇帝親征,留守者必須有足夠的權力,否則可能后方大亂。本來劉威揚的想法是太子監國,自己親征。所謂監國也就是掛個名字,實際不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