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星河一聲斷喝,可是預料中的射擊并未降下。并非持弩者不肯服從命令,而是他們已經無法完成工作。就在洗星河下令同時,一架馬車上的木箱忽然炸開,隨后數十道黑影從車內飛出,如同野獸一般撲向囚牛弩后的射手。校場上每架伏牛弩后,均有四名弩手,這十六人原本已經牢牢鎖定木恩,只待長老下令就立刻動手。卻不料陡然遭遇突襲,更沒想到這些襲擊者速度竟是這般快,幾乎可以媲美草原上捕食的狐、狼。
這些人顧不上發射巨弩,只能先行自保。術業有專攻,人各有勝長。即便是墨門的長老,也不可能做到樣樣精通,否則就不會有武、術之分,下面的弟子更不例外。這些操縱伏牛弩的術宗弟子本就不以武藝為長,和對手正面交戰非其所能。但是為了防范可能遭遇的近身戰,他們都配備有伏魔弩或是袖箭之類的護身暗器。對手行動雖快,他們卻也來得及反應。
眼看這些弩手按著日常操練一般,后退兩步抬手射擊。只聽機括聲以及利箭破空聲不絕于耳,緊接著就是金屬鉆入肉體擊碎骨頭的聲音。這些護身弓弩近戰中威力不弱,尤其這些弩弓乃是當事人為自己親手制作,用料更是考究,其威力還要超過普通標配手弩。在這種距離內射擊足以洞穿鎧甲,沒有具裝護身的對手就更加不在話下。哪怕是練有外家硬功之人,被這種弩弓近距離直擊命中,照樣會倒地不起無法行動。
可是這些弩箭射入襲擊者體內之后,令人想象不到的一幕卻發生了。這些襲擊者的行動并未受太大影響,最多只是微微一頓或是被沖擊力打得后退半步,緊接著便混若無事繼續攻擊。伴隨著進攻,口內還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咆哮,露出黑黃牙齒,噴出陣陣惡臭。
這些弩手以及術宗長老,這時才看清攻擊者的模樣。他們雖然看上去是人,但是樣貌身形上看,就知道根本不是活人。其皮膚青黑,身上還往往有殘缺,從模樣到膚色,都能證明不是正常人。明明被弩弓射入,卻沒有血流出,只是有個傷口在,或是插著弩矢繼續戰斗,這顯然不是活人所能做到的事。
從衣服看,這些怪物乃是神貍武士打扮。洗星河目光瞥處,發現其中一人身上衣甲破碎,露出身上紋身。洗星河到底見識遠勝常人,對那紋身觀察片刻,隨后驚喝道:“這是神貍守陵武士……他們……他們不是活人!千萬不能按活人對待!”
他的話已經晚了。這些術宗弩手操縱機括的能力尚可,可是臨陣經驗實在太少。這也不怪他們,平日沖鋒陷陣都是武者的差事,包括操縱機械殺人,也是武者負責承擔。術者只負責研發試驗,基本不需要上陣。雖然他們對機械性能了解,卻沒有經歷過生死戰陣,對于戰場殘酷體會不到。以為自己的弩弓威力足夠,只要是血肉之軀就肯定擋不住,壓根沒想過如果對手不是活人又該怎么對付的問題。眼看弩弓無功,他們頓時就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自身的武藝又只是平平,如何招架的???
只聽慘叫聲不絕于耳,眨眼之間,已經有好幾個人被這些怪物開膛破肚,或是撲倒在地咬斷喉管吸血。這些怪物對于人的血肉似乎有種特殊癖好,只要把人打倒,立刻就會撲上去吃肉喝血。開膛破肚之后也會抓出內臟往自己嘴里送。
這幫術者何曾見過這種陣仗?慢說弟子,就是那些長老也看得目瞪口呆面無人色。原本就不是對手,這下更是被嚇得四肢僵硬,一身本事去了三成。石不易驚叫道:“怪……怪物!惡賊,你們七曜又在制造什么怪物?”
洗星河則是所有人里最冷靜的一個,他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不!死!軍!沒想到事隔多年,你們七曜還是賊心不死,想要練成不死軍。你們大概忘了,當年是因為什么變成過街老鼠,只能跑到海上避難。還敢再來一次?”
木恩冷笑道:“洗長老果然博聞強記,佩服佩服。你既然知道不死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