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到沈丹嬰面前。
“向圣巫解釋一下,這里面裝的是什么。”沈丹嬰道。
這名叫李林的中年人走上去,對多貍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從打開的箱子中拿出一個小瓷瓶。
“圣巫,這是鄙人研制的,專門用以治療熱病的藥劑,天下獨此一家。”話雖這么說,但李林語氣謙虛,絲毫沒有自夸的意思。
多貍從李林手中接過瓷瓶,剛想打開,便被制止。
“不可,這種藥劑服用之前方能打開,否則藥力消散,便半點作用都沒有了。”李林低下頭,“請恕鄙人冒犯。”
多貍點了點頭,將藥瓶遞還給了李林。
“沈會長手下還真是網羅了不少能人異士。”多貍看著沈丹嬰道。
沈丹嬰搖搖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天下多的是愛財之人,是以商會里便有些人采。不過以錢財收攏的人心怎么比得上這些忠心耿耿,甘愿為圣巫效死的神貍將士。李林的醫術出眾,尤其善治熱瘟,相信不過兩三日,便會有病人陸續開始好轉。”
多貍沒有回話,沉思片刻之后,開口道:“你的糧食證明了你的誠意,如果你的藥真的能救活我的戰士們,我們的交易成立。”
“只要我多貍還活著,你們的商隊便能在草原暢行無阻。”
夜色中,商會的車隊一眼望不到底,神貍士兵和商隊仆役們將一箱箱糧草物資向營地運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將所有物資搬運完畢。
“哇——”隔離營帳內的一個患病士兵伏在床沿,朝盆中吐出一大口穢物。一旁,李林將手中用來催吐的纖長草莖丟入火盆中。
立即有士兵將吐出的穢物端出去處理。
“藥。”李林伸手,一旁的隨從將早已準備好的小瓷瓶遞給他。
漱口之后,這名士兵將瓷瓶中的藥液一飲而盡,躺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大哥,感覺怎樣?”之前多貍探訪時的那個小軍醫走上前,詢問道。
“舒坦多了。”病床上的士兵擠出一個笑容。
“你是負責這個營帳的軍醫?”李林看向那個小軍醫,問道。
“呃……我不算大夫,只是臨時……”那個小軍醫支支吾吾地解釋。
“這幾日記住一定要給病人大量飲水,每日午時服一次藥,可進食稀粥。讓你們的巫師停止做法,這個病法術治不了。”李林面色嚴肅地吩咐著。
“明白了。”小軍醫不住點頭。
李林忙了一整個早上,現在滿頭大汗,隨從正用棉布替他將額頭的汗水拭去。李林轉身,對正在查看士兵情況的多貍道:“失禮了,煩請圣巫大人讓手下的軍士們多收集些草莖來,必須得是中空的,越長越好。”
多貍點點頭:“需要讓軍中懂醫術的人過來幫手嗎?”
“那便再好不過了,忙了一整個上午,還真有些吃不消了。”李林捶了捶腰,不好意思地笑笑。
多貍走出營帳,外面的隔離營地內整齊擺放著一箱箱藥劑,有士兵看守、巡邏。
托婭小心地觀察著多貍的面色,提醒道:“圣巫大人,您從前幾日忙到現在,沒怎么合眼,還是先去休息一會。那些瑣事,我吩咐人去做便是了。”
兩人走到中軍帳內,托婭吩咐守帳的親衛,不得讓人打擾圣巫休息。
帳內,多貍脫下身上的輕甲,露出了雪白的里衣,她迅速地鉆進了狐皮縫制的大毯子里縮成一團,長舒了一口氣。
盡管腦子里還想著沈丹嬰的來歷以及真實目的,但因為疲倦,多貍感覺自己的思維異常遲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沒過多久她便在溫暖的狐裘中沉沉睡去,發出細小的鼾聲,眉頭緊皺,仿佛某種雖已入眠但警惕不減的幼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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