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采生看到這一幕,驚得滿臉通紅,十分的尷尬。實際上他的屁股處同樣是被硌得十分難受了,也已經無法坐著了。然而他剛才罵秦家商鋪,打包票吳家人的軟椅肯定好用,此時有些下不了臺。
他面紅耳赤地站了起來。
來合道搖頭說道“孫老友,便宜貨色終究是便宜貨色。寧可多花十兩銀子去秦氏商鋪買正品,也好過坐在這等鐵絲圈圈上面折磨自己啊?“
孫采生聽了這話臉上更紅。
范正運啐道“這哪里是讓人舒服的軟椅?這分明是給人上刑的鐵絲凳子嘛!這個軟椅不能買!”
孫采生被兩個朋友教訓,實在是抬不起頭來。然而他在店里和家里都沒有長時間測試吳氏軟椅的實際效果,最后讓兩個朋友沒地方可以坐,確實是失禮在先,只能連連點頭稱是。
“等我拿原先的花梨木椅來給兩位老友坐!”
范正運左右看了看,發現堂屋里被四個軟椅占據了空間。要換木椅的話必須把軟椅先搬出去。這一進一出是巨大的工程,范正運和來合道本來是來看吳家軟椅的,看完了效果就有了去意,沒有心思再和孫采生瞎扯了。
“不用了!孫老友,我等試了這吳家的破椅子,就知道輕重了。我等先走了,改日再來叨擾!”
“孫老友,我等先走了!”
孫采生一臉的尷尬,無奈地把兩個客人送了出去,一直送到大門外才回來。
他一回來,就看到端著茶水上來的仆人。
他剛才對著兩個朋友不敢發火,此時看到仆人,火氣就上來了。
“讓你端個茶水怎么端得這么久!你的腿瘸了嗎?”
仆人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爹饒了我,剛才家里沒有熱水,我是在廚房里把水燒熱了才燙好茶端上來的!”
明代的仆人如果年紀比主人小,都管主人叫做爹。
孫采生一腳踢在仆人的肚子上,把仆人踢得朝后面一滾,在地上翻了個筋斗才停下來。
茶壺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了。
孫秀才大聲喝道“把這四個吳家的軟椅拉到廚房去劈開燒了,把堂屋地方空出來。我這幾天就是傾家蕩產,也要去秦家的店鋪里把四個正經彈簧軟椅買來。”
……
晚春時節,仁厚坊許相公家還是一副富貴悠閑的模樣。
許名在后院一個小亭子里讀著《女誡》,那小亭子立在一個水池上面,水池的中間是一個一米多高的假山,剛好像屏風一樣把這個小院子院門攔了一下,水池里鋪滿了睡蓮,在晚春的暖風中綠油油的。許名的旁邊點著一個香爐,一個侍女舉著一個大大的紗扇輕輕吹拂香爐中燃燒的零陵香,讓許名時刻能聞到香味。
“一曰慎言。”
“一曰修身。”
侍女鶯兒在旁邊說道“小姐,你整天讀這些比夫子書還要枯燥無味的書,怕是要把人都讀傻了,以后嫁給別人是要吃虧的。”
許名問道“如何吃虧了?”
鶯兒說道“好比如說,如果你未來的夫君是個紈绔公子,流連那些院里姐兒不歸家,最好的辦法就是日日夜夜和他爭吵,煩他煩得讓他想到你就害怕。但是你又是明媒正娶娶進去的長房,他又不敢隨意休了你。這樣一來,他就再也不敢在外面久宿不歸了。”
許名噗嗤一笑,說道“鶯兒,你說的是小民家的事情。那些小民男人到了二、三十歲就娶不上媳婦了,更別提休了妻子再娶,自然無論如何也沒有天大的膽子休妻,只能忍受發妻的撒潑胡來。”
“但如果你嫁到大戶人家碰到個公子哥兒,休了你還可以在娶,你這么胡鬧那是一定會被休掉的。”
鶯兒咬著手指甲,說道“還有這樣的事情?”
許名笑了笑,不再嘲笑蠢笨的丫鬟。
她正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