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理愣了愣,不知道秦昭要做什么。
“主人,王、劉、葉三家在香山縣樹大根深,有縣尊幫襯。主人若和他們對抗,恐怕當真是要花費好大的精力。“
秦昭皺眉說道“你不要管!我讓你去叫他們你就去叫。我寫三個名帖給你,你拿去給那三個舉人看!“
秦昭走到自家的院子,揮毫寫下了三個名帖。
秦有理心里戰戰兢兢,接過了秦昭的名帖。
“主人要怎樣和這些舉人老爺斗?“
“那些投獻的佃戶都已經把地契過戶給了舉人,若是不許那些佃戶交納地租給舉人老爺,可是違反國朝法典的!“
秦昭揮了揮官袍衣袖,說道“你不要多問,去吧去吧!“
秦有理這才不敢多問,戰戰兢兢地到舉人處送名帖去了。
……
第二天一早,秦家村的里長秦舒就像旗桿一樣站在了秦昭面前。
甲長是里甲制度下負責田賦的大戶。但是明末里甲制度崩潰,縉紳代替里長成為農村實際的控制者,里長成為一個世襲的身份在鄉村的某些家庭繼承著。繼承這個身份的人有責任要催收田賦,但是卻不能因此得到相應的報酬和好處。久而久之,里長的身份反倒變成了一個卑賤的身份。
秦家村接近一百戶人,有里長十戶。這十戶人每年輪流一戶人出來催收田賦。
每年輪到誰,誰都不想干,為了甩掉這個職位會激烈爭吵一番。
試問,在秦家村這樣貧瘠的村落,坐視投獻土地不繳田賦,而苦苦逼催那些不投獻的自耕農繳納重稅,這樣的事情在村子里會是多么不待見?如果縣里給獎勵就算了,實際情況是縣里對里長只有要求,要求田賦一定要繳足。而田賦一旦繳足以后就忘記這些里長了,當他們不存在似的。
至于在催收田賦時候上下其手,對于這些里長來說極難。敲詐別人之前要看看自己的實力,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村民,甲長有什么實力敲詐普通自耕農?說不定別人家男丁比自己家還多呢。
所以站在秦昭面前的甲長秦舒極其卑微,他左手抓著一碗肥肉,右手抓著一個酒瓶子,都是秦昭賞給他的。
秦正買來的酒是高度老酒,和平日里喝的水酒大不一樣。秦舒拿在手上放了一天,一直不舍得喝完。
此時他臉上陪著滿滿的笑臉。在這個甲長的眼里,他自己的社會地位還不如普通村民。秦昭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秦昭現在雖然沒有正式擔任秦家村的族長,但實際上在秦家村是說一不二了。秦家村光是在秦昭名下做家丁的有三十人,更有四十多人在沙發工廠做工,合起來養了七十多人。加上秦昭又對族人的利益關心,經常幫襯族人,實際上被村民們當成族長。
這么年輕的族長,也是仁厚坊傳頌的一段佳話。
秦昭對秦舒說道“你先把酒肉吃了,等下等三個舉人來了再一起說話。”
秦舒聞著手邊的肉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聽到秦昭的話,秦舒如蒙大赦,嚎叫著吃起肉來。
沒有幾分鐘時間,一大碗肥肉就被秦舒消滅干凈。秦舒無比滿足地蹲在地上,用舌頭舔著碗里面的肉渣,時不時翹起酒瓶喝一口老酒,那形象就像是一個乞丐流民。
秦昭看秦舒喝得那么香,讓人端來一碗老酒,自己也嘗了嘗。
問題是這老酒喝起來就那樣,不怎么可口啊。這個秦舒怎么喝得那么香甜?像是瓊汁玉液似的。
等了一個多時辰,太陽升到日中了,秦昭終于在村口看到三抬轎子,急匆匆地來到了秦家村。
轎子停在了秦家村祠堂前面,一掀開轎簾,三個舉人出現在秦昭的面前。
為首一人叫王元,是個五十歲左右的老人。
王元走出轎子看到身穿官袍的秦昭,并不施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