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轉眼間已經是十二月。
十二月初五,丁魁楚懶洋洋地躺在自家的軟榻上,將鞋子踢在了屋子里。
他從軟榻旁邊的茶幾上拿起了一個火龍果,旁邊的丫鬟立即上來幫他剝開。丁魁楚志得意滿地接過丫鬟遞過來的去皮火龍果,笑道“小丫鬟,今天你怎么這么懂事?”
那個丫鬟突然抽泣起來,一抽一抽地說道“老爺你說娶我做小的,這都三個月了,你早忘記了吧?”
丁魁楚頓時慌張起來,急忙說道“我的心肝肉兒?我說了娶你,怎么會忘記。只是這幾天你那五娘做潑婦做得越發不顧了,你原先是她房里的丫鬟,如今她不許我娶你,我也沒法奈何她。”
那丫鬟抽泣著說道“老爺,你終究還是疼五娘。連娶我這樣的事情都要她答應。”
丁魁楚頓時張口結舌,說道“哪里是你說的這樣,只是不想看到她耍潑發賴,心里煩躁。你不要急,不要急,過了這幾天的風頭,我就一頂轎子帶著你去門外轉一圈,把你娶進房里做新娘。”
丫鬟說道“過幾天,又是過幾天,你都說了多少次過幾天了?”
丁魁楚整個人爬起來,討好地說道“我的心肝肉,我拿我的烏紗帽發誓,這次萬萬是真的,過幾天我就拿轎子來抬你。”
那丫鬟終究是天真女孩,居然真的相信了丁魁楚,抽泣了幾下就不哭了。
丁魁楚如釋重負,笑著摸著女孩的手,笑道“還是葵兒乖巧可人。”
丫鬟哼了一聲,抽回了手臂。
丁魁楚正要再抓女孩的手,卻看到自己的師爺彎著腰摸了進來。
師爺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丁魁楚。
丁魁楚咳嗽了一聲,懶洋洋在軟榻上躺直了,有氣無力地問道“什么事情啊?”
那師爺給丁魁楚彎腰鞠了躬,說道“老爺,楚督袁繼咸想守湖廣,求兵部調集天下兵馬馳援武昌。兵部的行文已經發過來了,讓我們援守。”
“楚督想守湖廣,和我這個粵督有什么關系?”丁魁楚吃了一口火龍果,懶洋洋說道“現在闖賊在陜西已經無以為繼,肯定會往湖廣沖,韃清追闖賊甚急。想守住湖廣,先要擋住闖賊的沖擊,其次要攔住韃清的覬覦。袁繼咸以為大明現在有神兵天將么?在這個關頭時候想守住湖廣?”
師爺愣了愣,說道“老爺的意思,是不該守湖廣?”
丁魁楚吞了一口火龍果,笑道“我可沒這么說。我只是說現在守湖廣是袁繼咸的事情,他干嘛把這事情攤派到我粵地來?”
師爺沉吟說道“可這兵部的行文…”
丁魁楚沒好氣地說道“調兵!調兵!我同意調兵增援武昌。”他回頭看了一眼丫鬟葵兒,見丫鬟抓著手佇立在那里,笑了笑,說道“就是這兵不太好調啊。這時候調兵去湖廣,豈不是讓人去送死么?哪支兵馬擋得住闖賊的精銳?又有那支兵馬能在韃子手下守住湖廣?”
師爺看了看丁魁楚身后的葵兒,彎腰說道“老爺,你忘記了么?”
丁魁楚愣了愣,問道“忘了什么?”
師爺小聲說道“八月時候你被天子圣旨逼得給香山縣秦昭錄了千戶官身,你當時在后堂說這個秦昭不把你放在眼里,一定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丁魁楚說道“我哪里會忘記,怎么?”
師爺說道“老爺,這不是機會么?調秦昭北上送死的機會啊。”
丁魁楚詫異地把手上的火龍果放下,訕訕說道“袁繼咸轉兵部來求援,我們就派一個衛所防守官去援守?”
師爺說道“這不是任務險惡,無人愿去么?袁繼咸也是知道的。我們先發一個防守官去援守,再籌備人手,調大軍隨后跟去。”
丁魁楚愣了愣。
想了一會,丁魁楚笑道“他的家丁才募四個月,上了戰場怕是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