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在標軍大營門口驗證了腰牌關防,進入了中軍大帳。
帶路的千總路上一句話都沒有和秦昭說,畢竟他這個千總是標軍中帶兵五百的實力人物,官秩是正三品衛指揮使,實在是沒興趣和一個小小五品千戶說話。
秦昭一進入中軍大帳,就聽到帳上中間有人喊道“粵東的兵馬來了!”
眾人齊齊轉身,看向了秦昭。
帶路的千總終于說話了,和秦昭小聲說道“說話的是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督江西、湖廣、安慶、應天等處軍務的袁繼咸督公。大老爺左邊那個身著蟒服的大個子將軍就是太子太傅、武昌總兵,平賊將軍、寧南侯左良玉侯爺。”
袁繼咸坐在大帳正上方,是個個子不高的消瘦中年人。他嘴唇上留著兩瓣胡子,下巴上卻沒有胡子。
左良玉和其他將領不同,是坐著的,坐在袁繼咸下首的左邊。他身上穿著一套繡金團云蟒服,頭戴高聳的鑲金絲線烏紗帽,看上去氣派得無以復加。
不過左良玉看上去氣色不好,臉色發白,臉上一點光澤都沒有。
帳篷里就這兩個人是坐著的。其他的大小武官,一個個穿著山文甲或者魚鱗甲,分左右站在大帳兩旁。有幾個文官站在諸武官上首,秦昭也不知道都是誰。
秦昭出發前讓鐵匠給自己打造了一副鎖子甲,在自己的部隊里穿著時候覺得很威武。現在到了這些大佬面前,那鎖子甲就有些不上檔次了。
秦昭走到袁繼咸麾下,拱手說道“廣州府香山縣靖海堡防守,南海衛靖海千戶所千戶,秦昭,拜見制府!”
袁繼咸笑道“你是丁魁楚派來的?”
秦昭老實答道“標下正是奉丁魁楚的調兵行文來的。”
袁繼咸看了看秦昭,說道“汝是奉命行事,我本來也不該罵汝,然而丁魁楚實在是混賬,老夫實在忍不住要罵彼!”
袁繼咸突然提高了聲調,罵道“各省援守武昌府,云南沐家派來了土參將沙連曼,浙江派來了參將何瓊文,就連閩帥鄭芝龍也沒有搪塞老夫,派來了副將鄭彩。各省都是調派精英,但粵督丁魁楚何等混賬?居然派了一個衛所防守官來湊數。”
“說什么先派一名千戶湊數,再派大軍來援守。”
聽到袁繼咸的話,旁邊的將領們更清楚怎么回事了。
他們頓時一片罵聲,都在罵丁魁楚不是東西。畢竟此時是上陣打仗,援軍不力有時候對戰局的影響是致命的。丁魁楚不派精兵來,傷害的是所有援守兵馬的生命安。
丁魁楚為什么坐鎮兩粵卻拉不出強軍?還不是平日里搜刮太猛落下把柄太多,關鍵時刻一個得力的戰將也拿不出手。
一個防守官本來只養得起一百家丁,這個防守官卻硬是拉著一千人馬過來,難道把千戶所里的旗丁軍戶莊稼漢部拉來了?
左良玉一揮蟒袍,微微提了提自己的和田玉玉帶,緩聲說道“粵東的秦昭,我問你,你的一千兵馬上過幾次戰場,打過什么仗?”
秦昭老實回答“下官的兵馬沒有上過戰場。“
左良玉又問道“你部多少人披甲?披何甲?”
秦昭愣了愣,說道“下官沒有給兵丁打造鎧甲。”
周圍頓時傳來一片嘲笑聲。
“丁魁楚派來的好強兵馬!”
“好歹也給強力家丁打造五十鎖子甲吧?一人都不披甲?”
“當真是旗丁莊稼漢!”
左良玉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秦昭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前幾日某在嘉魚城西南遇到一百多闖逆的塘馬,下官擊殺了其中一百零七人,有首級和馬肉可證。”
眾人聽到這話,一個個露出錯愕的表情。
左良玉眉頭一皺,展出了不屑的表情。
各個將領都對視了一陣,臉上也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