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笑道“鏡報發售至今的每一期報紙,這盒子里都有一份,還請公子笑納。至于鏡報的作為,多看些報紙便心中有數,蕭某不再自賣自夸地辯解,以免惹人生厭。與足下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少,那封信,是蕭某對于許多疑問的態度。凌兄盡管一觀,不過看完了要把信給我留下。”
看著對方接過盒子,蕭靖忽然有點肉疼。這珍藏版的貴賓禮盒總共才準備了三十個,這就送出去了一個!看來,過兩天還得補貨!
凌公子展開了信。才讀了幾句,他的表情就和剛才不同了。
看信的過程中,他的神色不斷變化著那里面有不屑,有質疑,更有掙扎和迷茫。讀罷,他閉上眼睛沉默了片刻,才把信紙塞回信封,嘆道“凌某言盡于此,公子好自為之吧。”
話音剛落,他轉身就往院外走。蕭靖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對著他的背影行禮道“凌兄慢走。他日若有指教,不妨再來舍下一敘,蕭某一定掃榻相候!”
凌公子自顧自地出門去了,根本就沒有理會他。
“對這人你居然還以禮相待,簡直豈有此理。”邵寧恨恨地道“他就是來找事的!依我說,就應該把他趕出去,還聽他廢話干什么?哼,還搭上了一套貴賓禮盒,簡直是糟踐東西!”
蕭靖拍了拍他的肩,道“聽了兩句,我才發現人家不是故意來找事的。真正想罵你、整你的人,早就明里暗里出招了。朝堂上提一提這事,不比什么都管用?除非是想沽名釣譽地替天下道學之士討個‘頭彩’,否則誰會巴巴地跑到跟前來歷數你的罪名?怎么看,凌公子都不像這種人。至于給他禮遇嘛,我覺得沒什么不對。來的都是客,觀點不同可以辯論,傷和氣就沒必要了。”
說到這兒,蕭靖不由得神秘一笑,又把目光飄向了秦子芊,道“我從這凌公子身上沒看出什么敵意。恰恰相反,我倒覺得他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嗯,跟某人那個時候很是相像呢。”
秦子芊白了他一眼。蕭靖輕咳一聲,道“小潘,叫下一位進來吧!”
潘飛宇應了一聲,喊道“童先生入內面試了!”
進來的是個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中年人。他徑直走到桌前,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蕭靖,道“這位可是蕭公子?”
怎么進來的人都要先問這么一句,我的知名度已經這么高了么?
蕭靖禮貌地笑道“正是在下。”
還沒等他強調面試程序,童先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跪倒在地。
包括蕭靖在內的四位面試官部傻眼了。面試又不是上殿面君,你跪個毛線?難道,他對報社的工作已經渴求到這個程度了?
反應最快的還是蕭靖。可能是因為被人跪在跟前叫過幾次“恩公”所以有了經驗,他飛快地離開座位搶上去扶住了童先生,口中大呼“使不得,使不得!先生請起,有話好好說,切不可如此!”
童先生的樣子很凄慘。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他哭得實在太委屈,以至于身上都沒了力氣;蕭靖用盡力提了一把,才把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蕭公子,童某冤啊!”童先生含淚道“在下來此非是為了面試,只是想問公子,能否借貴報一方寶地,為童某洗清冤屈?”
得,又是一個打著面試的旗號辦私事的。
蕭靖苦笑道“童先生,并非蕭某不愿幫忙。只是,你若有何冤情應到官府去訴說,報社只怕是愛莫能助。”
對方才不管這么多。童先生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的家產如何被人謀奪,一家人又是如何妻離子散。聽著聽著,蕭靖忽然眉頭一皺在報社那個神秘的木盒里應該有關于這個案子的記錄,他曾經反復讀過,所以還有些印象。
可是,至少在眼下,他還幫不了什么忙。
待他講完,蕭靖溫言勸慰了幾句,又叫董小雅拿來了五十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