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都不記得自己是第多少次向陸珊珊提出這個問題了。
一開始陸姑娘很敷衍,只承認自己是富家女,別的一概不說;她不愿說,別人自然也不好追問。
到她出手取下匪徒的命、身份已不能用“富家女”來搪塞的時候,她又說自己是陸家的小姐,武藝是家傳的。
陸珊珊不僅是這么說的,還真把他帶到了平威鏢局來。俗話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親眼見到了姑娘的家,蕭靖怎么也得相信了。
可是,籠在他心頭的那塊疑云始終沒有散開。到了這會,他的疑心反而越來越重了。
陸家真的是一個正常的家庭么?
即便陸沖沒給蕭靖留下妹控乃至“戀妹”的印象,他也總覺得有什么東西不太對。
聽了蕭靖的問題,陸珊珊微笑道“怎么又問起這事?你也見過我爹娘了,難道你到了現在還不相信我的家世?”
陸家怎么樣和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我不愛管別人的家事,我關心的是報社的安危!
蕭靖正色道“我總覺得陸大小姐不會只是鏢局的‘女少鏢頭’那么簡單。但愿有一天你能把真相告訴我,或者我的想法是錯的?!?
盡管陸珊珊身上有這樣那樣的疑點,她在報社里也是個很得力的下屬,人才實在難得。其實,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角度說,蕭靖說的“告訴我真相”已經有點過分了;只不過他是為了打預防針,實乃不得已而為之。
陸珊珊的表情鎮定從容,沒有絲毫慌亂“你這人什么都好,就是愛胡思亂想。我能說的都跟你說了,還能告訴你什么?”
她的表情沒有半點作偽的痕跡,蕭靖甚至都懷疑起自己的觀點了。
沉默了片刻,他問到了那天晚上的事。
原來,早早回到閨房的陸珊珊并沒有睡下。她曾好幾次想去看看蕭靖的情況,可又怕被人家誤會自己是來騷擾的,便遲遲沒有成行。因為在暗處布置了眼線,她糾結了一番后也就睡下了。
誰知還沒睡著,就有人慌張地跑來了。來者正是她的眼線,據那人說,他和另外一個盯梢的人都遭到偷襲被打暈了。醒來后一看,蕭靖已不知所蹤。
陸珊珊懊悔地道“我要是能早點出來,你就能少受些罪了……”
之后,她循著更夫等各種線索找到了陸沖曾經用來干壞事的這座偏僻的宅院,才算把蕭靖救下來。
陸珊珊將他背回陸府親自守護,還第一時間請來了郎中。待陸千秋夫婦聽說出事了急匆匆地趕來,實在按捺不住、不想等人傳話的她直接去找了陸沖,還和他動了手。
天亮后,也是她力排眾議把蕭靖送上了南歸的路。
聽過了她的講述,蕭靖哂笑道“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你可是又救了我一命。怎么樣,用不用我再報答你一次?算上遇到匪徒的那次,我又欠你兩條人命了?!?
陸珊珊嘆道“事情都是我惹出來的,你就別取笑我了行不行?男子漢大丈夫,不用這么小肚雞腸吧?”
蕭靖苦笑著閉上了眼睛。重傷后一下說了太多話,他忽然有點氣短。
就在陸珊珊以為他睡著了或是又昏過去了而準備下車的時候,他忽然開腔了“別急著給報社寫信。如果你不用回豐州,那就先回浦化鎮去吧。小雅需要人幫忙,后續的圖片廣告也已經賣出去了,那玩意沒有你不行?!?
說完這一大串話,他劇烈地咳嗽起來。陸珊珊用手拍著他的背,搖頭道“我若是走了,誰照看你???靠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只怕會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話還沒說完,蕭靖就打斷了她“那你說怎么辦?傷筋動骨一百天,難道要找個地方讓你陪我住上三個多月?咱倆出差一去便是這么長時間,你怎么和同事們解釋?”
他用力喘了幾口氣,又耐著性子道“我現在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