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實在太多了,想要精準地找到某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蓮兒開口說了些什么。可惜,迎接的人群已把大車圍得水泄不通,鼎沸的人聲蓋住了她的聲音。
不得已,她又湊近了些,道“小姐,外面人多眼雜,還是不要再看了。”
夏晗雪這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了簾子。
讓熱戀中的小情侶分開是非常殘酷的事。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雖然嘴上不說,她的心里卻深深地惦念著那個讓人歡喜又讓人惱火的家伙。
雪兒掀開簾子的時間不長。可就在這短短的工夫,還是有一些離得近的人窺見了她的容顏。
看到了讓人驚為天人的女子,圍觀者們更加亢奮了。一時間,大車周圍被擠得水泄不通,若不是護衛們竭力維持,只怕有人都要攀到車上一睹芳容了。
朝廷對廣靈縣主不聞不問,而樸素的民眾滿懷熱情自發前來迎候,這肯定是件好事。不過,局面也太亂了吧?
“這樣可不行。”身在數丈之外、被人擠得像怒海中一葉小舟的蕭靖急道“莫說雪兒的車動不了,這么多人圍在一處,若是發生踩踏怎么辦?真有個死傷,一定會有人借此大做文章……要想想辦法!”
說罷,他便拉著邵寧向前挪去。可惜,他一番閃轉騰挪、強拉硬擠,也只走出了幾步而已。
蕭靖愈發急躁不安,恨不得能插上翅膀沖到最前面去。
就在這時,一道倩影鉆出了車廂。原本在鼓噪的人們突然就像失語了似的安靜下來;漸漸的,遠處的人也乖覺地閉上了嘴巴,
夏晗雪現身了。她輕手輕腳地下了車,又對著面前的眾人款款行了一禮。
沖在最前面的群眾徹底傻眼了。有的人不知所措地搓著手,有的人訕訕地低下了頭,還有人滿臉豬哥相地瞪圓了眼睛。
誰都見過美女,可美得像畫中人的女子,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以前,他們或多或少地聽過“夏家雙璧”的名頭;可是,這些尋常人哪有見到夏家大小姐的機會?
當傳說中美麗可親的廣靈縣主真的站到面前,所有人都驚詫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個別人忽然靈光一現,口稱“見過縣主”,又手忙腳亂地還了禮。既然有人起了頭,剩下的人也慌忙還起禮來,現場恭敬而紛亂的聲音亂糟糟地響成了一片。
“諸位不必多禮!”夏晗雪快步上前扶起了一位不知怎么擠到了最前面、正準備給她行大禮的老嫗“勞煩相迎,本縣主感激之至。來的人多,大家不要亂,切勿互相推搡……”
雪兒一開口,現場立刻安靜下來,所以她清亮的聲音傳出了很遠。這句充滿關切的話語比任何呼喝都管用,沒有人再向前擠來擠去,圍觀的人甚至慢慢退后了些,又給大車讓開了一條路。促使他們做出如此舉動的并不是那一個個虎背熊腰的護衛,而是夏晗雪溫柔的話語。
她是個閉月羞花、讓人不敢逼視的美貌女子。更難得的是,嫻靜的她并不像其他大戶小姐那樣咄咄逼人、眼高于頂,哪怕是平頭百姓見到了親切的她都不會有什么疏離感。
蕭靖探頭探腦地看到了雪兒的狀況,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未婚女子在大瑞朝拋頭露面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對經常呼朋喚友、相約踏青或辦詩會的富家女子來說就更是如此。可是,這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女孩兒家要站出來面對外面形形色色的人,還是需要一些勇氣的。
“外面天氣很冷,卻有這么多人等在這里,真的很過意不去。”夏晗雪又是娉婷一禮,朗聲道“此番北去和親未成,本縣主并不曾有寸功于國家,亦有負圣恩,還害得百余同胞客死他鄉。于情于理,都當不得諸位的禮。”
稍微頓了頓,她又道“京城便是本縣主的家鄉。才到家便有家鄉父老夾道相迎,更讓人感愧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