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不來了?”
那可不行!
喜上眉梢的蕭靖趕忙道“夫人說得對,是為夫輕薄了。我這不也是想分分神嘛,要是能跟你親昵一番,身上應該就不那么疼了,哎呦……”
話還沒說完,他忍不住哼唧起來。本來也只是作勢欲走的夏晗雪見到他難受的模樣哪里還舍得離開,小嘴一撇就坐到了他的身旁。
輕輕咬了下唇,她便開始動手涂藥。
這藥是要往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屁股上抹,她一個女兒家自然會有點羞怯。不過,她和蕭靖雖無夫妻之實,卻也有了夫婦的名分,兩人相互照料乃是天經地義,坦然接受了新身份的她才不會像未出閣的閨女一般扭扭捏捏。
再說,在草原上也是她給蕭靖上藥的,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還窮講究那么多干什么?
蕭靖安靜地躺著,舒爽的感覺讓他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藥膏敷在傷口上的清涼感固然很舒適,可更讓人沉醉的,還是雪兒那絲般嫩滑的纖纖玉手在身上輕撫的溫柔。
草原養傷時,傷重的蕭靖經常昏昏沉沉的,就算知道是雪兒在服侍自己,那不算清醒的神志也不會給他好好感受的機會。如今……
些許綺念過后,他竟然生出了幾分兒時被母親抱在懷中上藥的感覺,雖然按理來說幾歲的幼兒應該不記事才對。
藥眼看就要上完了,夏晗雪忽然聽到了一陣鼾聲。
美眸一劃,只見蕭靖已然閉上了眼睛,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
她先是有點錯愕,過了一瞬,卻又抿嘴甜甜一笑。
人在什么情況下會如此安適地睡著?
這是監獄,蕭靖剛剛還挨了頓打。若不是身邊的人令他極為放松又給了他莫大的安感,他又怎會猶如在自家床上一樣在幾個呼吸間進入夢鄉?
夏晗雪涂過了藥便輕手輕腳地站起身來,準備悄無聲息地離開。誰知就在她邁步的時候,蕭靖“啊”了一聲,驚道“雪兒,你要走啦?”
就算睡著了,蕭靖也能感受到身邊人的離去,因為他實在太依賴這份溫馨旖旎了。
見他醒過來了,夏晗雪款款行禮道“夫君現下不宜多言傷神,還是好生歇息吧,奴家先走了。”
蕭靖可憐巴巴地道“好不容易來一趟,就不能多待一會么?”
夏晗雪心一軟,往外走的步子就邁不出去了。她嘆了口氣又嬌俏地白了夫君一眼,那樣子仿佛在說你是不是盼著人家在這里待到明天早上呀?
待她坐回原處,蕭靖才心滿意足地道“這就對了嘛。雪兒至少也得陪夫君坐上半個時辰,要不怎么對得起牢頭給咱走的后門?”
夏晗雪哼了一聲,不過在蕭靖看來這只是傲嬌的表現,這好不容易才能來探監的小妮子哪里想走了?
兩人聊了一陣,夏晗雪忽然掩口道“差點忘了,邵寧有口信給你。”
說罷,她把邵寧的家人捎來的話學了一遍。
蕭靖昨天夜里留書讓他停印報紙但不要停盲報,小雅已找人送到邵家去了。誰知這小子卻回了一番廢話,大意是“已經惹出了這么大的禍事就別嘚瑟了,要停就都停了吧”什么的。
“豈有此理,這貨是哈士奇轉世么?簡直是個傻……”
話說到一半,蕭靖恍然大悟了。
這小子打的什么如意算盤,簡直再明白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啊,難道那個花天酒地的浪蕩子要重出江湖了?
真是胡鬧!
蕭靖冷聲道“雪兒,你回去以后托人帶話給他官府的意思只是不讓我們印報紙,可沒說不能‘刻報紙’!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事關重大,盲報的事一直是他和我一起經手的,小雅去了都搞不定……就和他說,要是敢給我撂挑子,老子出去一定閹……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