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順風順水的蕭靖很快就到了京城。
以往回京,夏家門口都有人迎接,進了家門還能沉浸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或者干脆呼呼大睡上幾天。
這次就不一樣了,一行人帶著蕭靖驗明身份后直接把他丟進了刑部大牢,之后便如釋重負的匆匆離開了。
這里的環境很糟糕,獄卒也不像陽陵縣那般隨意,他試了幾次想要和人搭話,得到的回應卻只是面無表情的、冰冷的臉。
不愧是經常關押官員的地方啊。
最糟糕的是,個別幾個獄卒看著他的目光有些不同尋常。外面的角力還在繼續,蕭靖不認為自己現在就會有性命之虞,但每次和那幾個人的眼神對上,他都會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就這樣,幾天過去了。
“姑爺,小的來給您送飯了。”一個提著食盒的獄卒滿臉堆笑地打開了蓋子,露出了里面精致的酒菜“牢里的飯食太粗糲,小的怕您下不了口。這些都是外面買來的,也勉強能入眼,您便將就一下吧。”
蕭靖聞了下飯菜的香氣,點頭道“你有心了。”
獄卒笑道“小人也做不了別的,這等區區小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對了,這幾天牢里總有些生人進出,姑爺可要當心了,切勿著了別人的道……”
他不厭其煩地叮嚀了很久才悄悄地離開。蕭靖用筷子扒拉了兩下菜,卻不知怎的又把筷子放下了。
過了半個時辰,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睡眼惺忪的他抬起頭,只見來者是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這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漢子走到蕭靖面前,不動聲色地將一頂小帽丟在了地上。
蕭靖只是笑笑,又對他點了點頭。
這帽子不就是剛才那個“獄卒”戴的么,看上面的污漬就知道了。
“姑爺。”壯漢淡淡地道“不懷好意的人已經被小人料理了,此處魚龍混雜,請您務必小心,我等誓死保您周。”
蕭靖微笑道“有勞了。”
那漢子也不多廢話,微微躬了下身子就準備離開。蕭靖卻叫住了他,道“先幫我把這豬食撤下去吧。”
腳步聲漸漸聽不到了,牢里又恢復了寧靜。
蕭靖長長地吁了口氣在大獄里住著容易么?一天天的了無生趣也就算了,還要防著各路牛鬼蛇神,天知道有多少人在打自己的主意!
連主動套近乎自稱是夏家人的獄卒都不能相信,改天圖窮匕見的時候,他沒準就是第一個上來捅刀子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別人栽贓夏家的棄子!
蕭靖順手拿起了身邊的一沓紙,那是別人給他帶進來的前幾天的《新報》。打開二版,上面的一條標題極是扎眼“鏡報蕭社長失蹤”!
文章里倒沒有很夸張的說辭,但很多地方都在暗示著什么,比如這段“……據知情人士透露,蕭社長這趟差事只需七日便可來回,但不知為何,其離家至今已半月有余,尚沒有任何音信。另一邊,夏家似是如臨大敵,府中不知是否有何變故。
出門遠行沒有音信,要么便是為事情所牽絆難以抽身,要么是遭遇了不測,抑或是出了其它的問題,比如惹上了是非。蕭社長吉人天相,應該只是寄情山水,一時間流連忘返而已。”
蕭靖冷笑著丟下了報紙。
潘飛宇這家伙還真是落井下石啊。先用臆測和沒有證據的判斷把事情炒熱引起關注,再通過不斷升級的報道引出自己想要傳播的“真相”,在讀者中制造轟動效應,繼而讓輿論一發而不可收拾……
老子可沒教你這么做新聞!呵,小潘同學,你還是和當初做小報一樣無師自通呢!
罷了,從潘飛宇出去自立門戶的那一天起,他與鏡報的對立關系就無可調和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在別人的指使下動動手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至于小潘的什么“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