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才的前車之鑒,陳仲文的措辭都是字斟句酌的“蕭靖對兒臣沒有避諱什么,至少在做事的時候,兒臣能看到其一舉一動,實無可疑之處。
報紙在選題時也刊載過批駁會門詐取錢財、聚眾滋事的文章,依兒臣看來,蕭靖至少在表面上并不像是會和教匪沆瀣一氣的人?!?
點到為止地說到這里,陳仲文馬上閉口不言了。相比之前的答對,上面這段話沒什么感情色彩,應該不會犯忌諱。
被嚴厲的父親嚇得不能自已的他倒也想說些可疑之處,但是在沒發現什么的情況下總不能胡編濫造,萬一謊言穿幫,父皇一定會雷霆震怒的。
陳伯銳沒答話,似是在靜靜地思索著。過了良久,他才平和地笑了笑,道“朕有些乏了,皇兒先退下吧。”
如蒙大赦的陳仲文連忙告退。才倒退著走出兩步,陳伯銳忽道“過些日子朕或有閑暇,到時會去你母妃那里走上一遭?!?
陳仲文深深施禮道“謝父皇。”
陳伯銳微笑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且去吧。”
陳仲文又施一禮,轉身走出了大殿。
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在某個角落停下了腳步。一陣冷風吹過,早已汗出如漿他渾身一激靈,隨即整個人像脫力似的靠在了最近的廊柱上……
偏殿里,陳伯銳放下了剛剛拿起的奏折。
小黃門已經離開了,殿內看上去只有他一人。起身走了兩步,他忽然開口喚道“宋遷?!?
角落里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有人從不知什么地方閃身出來,如同鬼魅般應道“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
陳伯銳在原地踱了幾步,問道“適才文兒之言是否屬實?”
宋遷以低沉又帶著幾分陰冷的聲音應道“回陛下,樂陵王所言與老奴所探知的并沒有出入。那蕭靖的心思雖然不小,眼下卻還算安分守己,沒有逾矩之處?!?
他用力咳嗽兩聲,桀桀怪笑道“若非如此,陛下又怎能留他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