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開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蕭靖的生活沒什么變化報社日復一日的正常運轉著,時不時還會出現些大事小情;知道他之前曾被抓去面圣的夏鴻瀚也沒有特別的表示,翁婿的關系依舊安穩平和。
被鏡報懟了一通的新報也放低了調門,幾個月間再沒有找鏡報的麻煩。
唯一的變化就是夏晗雪的肚子漸漸隆起,一條新生命在茁壯成長著。
雪兒再有不到四個月就要臨盆了。夏家的上上下下早就做足了準備,深居簡出的她更是在夏夫人的幫助下親手制作了幼兒的衣物,只等著孩子誕生的那一天。
在這難得的清閑日子里,蕭靖卻有些心緒不寧。
夜深人靜時,他一個人走到了院子中央,怔怔地凝視著天上正在眨眼的星星。
蕭靖曾試著沉浸在工作中。但無論如何努力,只要精神稍有放松,馬上會有個身影跳到他的腦海中,再也揮散不去。
在遙遠的北國,那個曾救過他、幫過他、也連累過她的女子就要嫁給一個心狠手辣的野心家了。沒有愛情、沒有幸福,有的只是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每每想到這些,蕭靖的心就會一陣抽痛。這樣的人生會有多么的黯淡?
可惜,他終究幫不上什么忙了。
“夜晚寒氣重,夫君在這里作甚?”
不知不覺間,一件衣服已披在了他的身上。
輕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的瞬間,蕭靖匆忙回過頭,面色略顯不自然地道“是雪兒啊。你身子不方便,在屋里好生歇息就是,何必出來找我?為夫只是在思慮工作的事,少傾便回去了,不會久耽的。”
夏晗雪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掩唇輕笑道“夫君若是在想報社的事,妾身自然不會過來惹人生厭。怕只怕您想的是北方的那位佳人……春夜苦寒,您思慮萬千也于事無補,若是凍壞了身子,那就更是得不償失了。”
心事被戳破的蕭靖咳嗽了兩聲,苦笑道“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夫人。卻不知你是如何知曉的?”
夏晗雪故意板起臉,哼道“夫君做大事時頗有分寸,可一到兒女情長時,就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夫妻一場,妾身看到您茶飯不思、整日里神情恍惚的模樣,就知道您心中不安;眼下能讓夫君這般牽腸掛肚的,也只有身在北胡的珊珊妹子了。”
說著,終于繃不住臉頰的她噗嗤笑道“別的就不說了,表妹今天就看到您巴巴地跑到編輯辦公室去,不僅在某人經常坐的地方轉了好久,還特意坐在那張椅子上摩挲著桌面,不知是在緬懷什么。
對了,她還看到您偷偷摸摸地進了倉庫,又灰頭土臉的把之前珊珊做的雕版找出來搬回了自己的臥室呢。那些報紙都刊出很久了,上面的雕版畫除了能睹物思人,還有什么用處呢?”
蕭靖臉皮一緊,急忙道“子芊她沒生氣吧,為夫還特意躲著他來著,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
夏晗雪用力眨了眨眼睛,歪著頭道“您整天神魂不屬的,估計報社里的人都看出不對勁了,又怎能瞞過枕邊人?至于表姐……妾身可說不好,但您今晚怕是要另找地方睡了。”
蕭靖哀嘆著拍了拍腦門,繼而惡狠狠地道“好哇,你們兩個竟然串通著戲弄為夫,莫不是欺我心慈手軟、夫綱不振?”
說著,他作勢把夏晗雪往懷里拉,卻被早有準備的雪兒閃身躲開了。
一擊不中,蕭靖又去抓嬌妻的手。這次夏晗雪沒再躲避,任由夫君牽住了一只柔荑,接著又在蕭靖用身體替她擋住風口后報以甜甜的一笑。
“就算表妹和珊珊合不來,她也是我倆的同事啊。”夏晗雪緩緩靠住蕭靖,輕聲嘆道“同為女人,妾身怎能不知她的苦處?其實,子芊對珊珊為了族人留在草原的事也是敬佩非常的,只是嘴上不說罷了。”
稍稍頓了頓,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