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事休息后,幾人進行了簡單的裝扮。
窸窸窣窣的聲音終于消失了。面朝大門的蕭靖和曹馳聽到了一聲輕咳——這是換完衣服的陸珊珊準許他們轉回身的暗號。
她換上了一名守衛的衣服。那個人很壯實,所以這套衣裝對她來說稍顯寬松,但這也歪打正著地掩飾了女兒家的身姿,為逃脫創造了更有利的條件。
蕭靖對著她點了點頭,示意這身裝束已經可以了。
陸珊珊卻不怎么滿意。她又走到四下不甚干凈的角落里往臉上抹了些污漬,生生將白膩的臉蛋涂上了一層灰黑色,方才心滿意足地走到了蕭靖的身邊。
這妮子果然果決得很,連蕭靖都覺得貼上了胡子的她足以騙過守衛了,她還特意去把自己弄成個大黑臉,以免被人看出破綻來。
尋常女子哪有對自己這么狠的?
見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完成,蕭靖對曹馳使了個眼色,用胡語說了句“公主保重,小人先退下了”就帶著陸珊珊走出了營帳。
外面,夜幕已漸漸升起。營地里點起了火把,離關押的帳篷不遠的地方就有幾支;陸珊珊還不太適應強烈的光線,稍稍低著頭的她不得不幾次輕輕閉眼又睜眼,讓雙眼慢慢習慣這樣的亮度。
兩人選擇的時機不錯。眼下,營帳附近的四個守衛正百無聊賴地聚在一起說話,他們離蕭靖所在的位置有大概十步遠,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囚犯”這邊。
不過,看到有人走出來,其中一個人還是上前幾步喝到“你們怎么這么久?”
蕭靖欠了欠身,恭聲應道“回軍爺,公主的病情有些嚴重,我等又要服侍公主進食,是以耽擱了一會。此事是查木昭將軍親自吩咐的,小人不敢不盡心竭力。”
他的嘴上很鎮定,心中卻有些打鼓。
夜色是他和陸珊珊最好的掩護,可眼下那人的距離很近,誰知道他會不會看出什么破綻來?
那個守衛似乎有些狐疑,一雙眼睛在陸珊珊身上轉了好幾圈,弄得蕭靖很是緊張;所幸,最后也沒看出什么異常的他隨便揮了揮手示意“趕緊滾”,就又回到同伴身邊聊天去了。
好險!
雖然蕭靖真的很想“趕緊滾”,但他還是保持著原來的步調,以免惹人生疑。
就這樣,兩人緩步走著,經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帳篷。途中沒有任何意外,若不是陸珊珊一直跟在他身后,蕭靖沒準都會以為他是跟著人家來參觀的。
很快,預定的撤退地點已近在眼前。
這里就是蕭靖等人臨時居住的地方。馬匹早已提前備好,只要上了馬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營地,而管理松散、神思不屬的北胡人根本就不會在意零星的進進出出。
眼見著就要大功告成,心中松快了許多的蕭靖將目光投向了陸珊珊。
可是,映入他眼簾的不止一個人。
如果只是個普通路人,那也沒什么特別的。但是,路邊這個有些奇怪的女人卻借著火光直勾勾地盯著陸珊珊,那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雖然只是一眼,但蕭靖憑直覺就能猜到面色猙獰的她正在心中做著最后的掙扎,而那翕動的雙唇很可能在下一秒就說出什么能讓自己和陸珊珊萬劫不復的話。
一定有問題!
比蕭靖更加警覺的陸珊珊早已發現了狀況。電光石火之間,她用力咬了下唇,整個人也向那邊偏了偏,似是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她和那女子之間的距離并不遠。以她的身手,就算手腳還不那么靈便,也有較大把握在極短的時間里擊倒乃至殺死對方。
可惜,不知為什么她放棄了,轉而向前躥出幾步又猛地一拉蕭靖的胳膊,低聲道“快走!”
危急時刻,人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思考。蕭靖立刻三步并作兩步地沖過去跨上了自己的馬,又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