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蕭靖回到了瑞都和闊別已久的妻兒團聚,還和報社的眾人歡聚了一場。生活似乎重回正軌,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再沒有比這更完美的日子了。
可惜,好景不長。很快,所有美好的畫面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他仿佛又來到了血雨腥風(fēng)的修羅場,到處都是喊殺與慘叫,飛濺的鮮血、滾落的人頭、斷臂殘肢、因為不堪忍受痛苦而自戕的傷兵……
極度的不甘與恐懼中,他又一次揮動著鋼刀奮力作戰(zhàn),結(jié)果不幸被胡人所擒;出于本能,他拼命掙扎著想要掙斷繩索,卻在一番手舞足蹈后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與夢境中完全不同的世界。
總算回到現(xiàn)實了啊。
這樣的夢境實在太過可怕。以前即便是做噩夢,蕭靖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渾身上下大汗淋漓,整個人就好像三伏天穿著棉衣在太陽下站了半個時辰似的。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
蕭靖嘆了口氣。正待起身,目光卻對上了一雙美眸。
是何宛兒?
守在床邊的宛兒見他醒來欣喜地笑了,可下一秒她卻小嘴一撇又扭過頭去,做出了一副“不理你”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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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這妮子生氣了。
蕭靖苦笑著柔聲道“宛兒,你不要怪我好不好?當(dāng)時事態(tài)緊急,我怎么也不能讓你落到胡人的手里,所以才那樣做的。你看,現(xiàn)在咱們不都好好的?”
何宛兒眼圈一紅,轉(zhuǎn)回頭來幽怨地道“人家當(dāng)然知道,可是靖哥哥,宛兒也說過了,無論是生是死都要和大家在一起。要是你們都不在了,我獨自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就算人家不能上陣殺敵,總不會連自己了結(jié)的力氣都沒有吧?”
見蕭靖滿臉的愧色,她忽又展顏一笑道“算了,靖哥哥也是為了宛兒好,就原諒你這一次吧。不過,下次你可不能再丟下人家了!”
蕭靖搔了搔頭,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又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我睡了多久?”
何宛兒噗嗤一笑道“還說呢,靖哥哥你可真能睡,從昨晚到現(xiàn)在你都睡了一夜一天了。對啦,曹馳哥哥也來了,他還說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我這就去叫他。”
說罷,她哼著歌步履輕盈地走出了房間。
曹馳來了?
蕭靖心中沉重的擔(dān)子終于在這一刻徹底放下了這可真是近半個月來最讓人安心的消息啊!
不多時,何宛兒帶著曹馳走了進來。曹馳剛要開口,就看到何宛兒很是驚訝地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蕭靖又睡著了,臉上還帶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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