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騷包又犯病了,別人穿著厚厚的裘衣都覺得冷,他倒好,為了裝模作樣還帶把扇子,只怕大街上為數不多的行人注意不到他。
要是剛才那倆人知道當今皇上就在旁邊偷聽,也不知道會不會腹誹幾句?
他的心里雖然這樣想,嘴上卻還是耐著性子道“話說,這工坊不就是您老人家建的嗎?”
古往今來喜歡玩票的皇帝很多,但親自下場做生意的恐怕沒幾個。
邵寧絲毫不以為忤,笑道“邵家本就世代經商,就算我現在名義上不是邵家的兒子,我也跟爹學了不少做生意的手段,不自己試試總覺得技癢。”
他用扇子敲打著手掌,神情忽然又有些哀傷“爹的身體從我即位之后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去年他從遠房兄弟那里過繼了一個孩子,可我看那小子就不是個省油的燈。萬一他將來把家底敗光了,這工坊就當是給他留著的,也算是一點香火情吧。”
見蕭靖也很是黯然,他的語氣又是一轉“過幾天我打算再給工坊添上五十臺新式紡織機,你覺得如何?”
“甚好。以現在的勢頭,到時應募者定然紛至沓來。”蕭靖想了想,道“只是,就算工坊織出了更多的布,又要賣給誰呢?”
即便受到了物美價廉的新式布匹的沖擊,男耕女織的自然經濟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能瓦解,在這之前工坊的產品只能在城市中找到一點銷路,盲目擴大生產無異于賠本賺吆喝。
歷史的車輪有著巨大的慣性,它并不會像蕭靖前世看過的很多穿越小說里描述的那樣,只要三年五年就能輕易地轉向另一個方向。
邵寧哈哈一笑,接著躊躇滿志地道“我聽聞東南沿海前幾年就有這樣的工坊了,那么他們生產的布匹又賣到了哪里?嘿嘿,當別人都是傻子嗎?去年朕的船隊賺了大錢、讓不少人驚掉了下巴,以后他們更別想吃獨食了!”
他揚起扇子指向天空,用刻意壓低了的聲音豪言道
“如果海貿找不到門路——那么,朕的將軍們也會為朕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