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董懷遠這個名字后,蕭靖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他怎么會在名單上?
一旁,邵寧的神色也是幾番變換;輕咳了一聲后,他終于主動開口解釋道“這個吧……是小遠自己跑來求我的,讓我把他加到隨船出海的名單上。要不然你去跟小雅解釋一聲,就說這事是我同意的?”
解釋你個大頭鬼啊!
蕭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他很是艱難地忍住了罵人的沖動,一臉鄙夷地道“此事甚是為難,請恕臣無法轉告,要不……陛下您自己去和小雅說一下?”
一向混不吝的邵寧聽到這話竟然也面露畏懼之色,抬起頭斜視遠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知道這是個燙手山芋啊!
美麗知性的董小雅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她是外和內剛的性子,真逼急了可剛烈得很——要是小雅知道董懷遠要隨船出海并且這事還是邵寧批準的,一向名聲不錯的邵寧大帝怕是就要面對皇帝生涯中的第一次“民女叩闕”了。
這不能怪董小雅“扶弟魔”——在什么時代說什么時代的話,作為一個生活在大瑞朝的女子,經歷過家破人亡的她把家中僅存的男丁——她的弟弟看得比天還重,這種關心已經可以用長姐如母來形容了。
大瑞距離南洋并不遠,朝廷的大船也有著較高的安全系數,但航海終究是有風險的。
上面說的還只是小遠擅自出海的情況。萬一他真有個好歹,董小雅沒準會一丈白綾吊死在宮門前……她真的做得出這樣的事。
君臣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邵寧不得不拿出了帝王的威嚴,沉聲道“讓你去你就去,這是圣旨,難道你想抗旨?”
他說得很是嚴肅,蕭靖卻依然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懶洋洋地道“回陛下,臣還是那句話,此事臣無能為力,請您收回成命或者另擇賢能吧……要是您心里有氣,就治臣一個庸碌無能之罪,臣正好回家抱孩子去,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孩子都快不認識臣了……”
邵寧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又放下身段死皮賴臉道“那我就不管了,要是小雅過來我派人好言好語勸走就是了,倒是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嘿,萬一有啥情況,大不了咱們一起玩完!”
蕭靖搖頭道“真想不到,你竟然能下這樣的決心。小遠他到底怎么跟你說的?”
邵寧有點猶豫,不過還是如實道“雖然小遠讓我保密,但是跟你說說也無妨。他說,好男兒志在四方,他不想當被養在院子里的雞,想當翱翔在天空的雄鷹。
他說,他自從來到浦化鎮就被一群人護著,雖然不缺衣食也無憂無慮,但他一點也不喜歡這樣。報社這兩年培訓了不少人,也有不少地方報的人來京城實習,這些人都曾撒出去當記者,只有他要老老實實的在浦化鎮蹲著,半步都不能離開,這不公平。
他說自己都已經定親了,所以是個大人了。他想到全國各地看看,想到天涯海角看看……如今正值海貿熱潮,他更想作為鏡報的記者乘船出海,寫下航海、南洋和大瑞人在海外的故事,讓鏡報有更豐富的報道,讓更多人理解朝廷的國策。
所以他央求我,讓我把他加到隨員的名單里,還要我跟小雅打招呼,好讓他能夠成行……平心而論,你覺得他說得不對嗎?”
蕭靖喟然一嘆,道“這都是實話,小雅要是再這么管著小遠,他就沒法增長眼界了,時間長了他的成就也會不如預期。一旦消磨了銳氣,怕是有天他會跟那些故紙堆中的老學究差不多。”
邵寧用力點了點頭。這種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關鍵是誰能去開這個口。
蕭靖在原地踟躕良久,終于還是跺了跺腳,咬牙道“罷了,為了小遠,我就去做這個惡人吧!真是流年不利,我招誰惹誰了,怎么總是要啃最硬的骨頭!”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