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圣堂守衛嚴密,每道可供出入的門都有復數的士兵值守,另外還有士兵在里外不停巡邏,走正常通道很難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進入。
克蕾雅站在附近的房頂,一雙如夜色冰涼的眼睛注視著大圣堂的布防。她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
取出掛在腰部的飛爪,她將其擲出,準確的扣住了高聳鐘樓上的石欄桿。以深濃的夜色為遮掩,克蕾雅一步躍出,從士兵們都沒有關注到的頭頂上蕩過。
森特司祭已經在鐘樓內等候多時,只聽見身后突然傳來腳步落地的聲音,他轉過身憑借微弱的月光,看見來者正是下午與他見面的大劍。
“受命首領列莫托,因受到位于斯塔夫之地的組織命令而來,處理來自拉波勒的委托……沒有錯吧。”
克蕾雅的銀眼在夜晚仿佛透著微光,秘藥的藥效已經過了。
她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真的是站在人類這邊的嗎?
森特司祭心生幾分畏懼,只得謹慎地點頭,然后整理好語言,將發現第一個受害者以來的所有事情,都告訴這位銀眼魔女。
“只有一人死于妖魔之手?”聽完經過,克蕾雅臉色充滿懷疑“按正常妖魔的食量應該不止,難道還有死者你們沒有發現?”
“應該不會,妖魔只在大圣堂內活動,而且警備兵晚上巡邏的時候多次發現過它的蹤跡。”
“那妖魔為什么沒有食?”
“其實也有司祭報告被妖魔襲擊,但都被一位名為李坊的青年警備兵救下了,多虧他我們才有勇氣一直待在大圣堂,等待你前來除掉妖魔。”
“是么,聽起來真是不可思議。”克蕾雅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詫異“僅憑人類之軀不可能是妖魔的對手,他能做到這點應該已經是極限了。”
“雖然如此,但侍奉神明的我們,縱然不幸身處絕境,果然還是會有來自神明的眷顧,不至于束手無策地靜候末日。”
說話間,森特司祭雙手十指相握做祈禱狀,表情很是虔誠。
事實上對妖魔來說,只要身體里塞滿內臟,那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我想請求侍奉神明的司祭閣下一件事,”克蕾雅順著森特司祭的話說到“這件事結束后,能否請你收留我帶著的少年?不必擔心,他只是由于家屬都被妖魔殺害才跟著我的普通少年。”
能被普通人攔住的妖魔應該不會很強,克蕾雅是這么認為的,但以后的任務中難免遇到危險。她沒有像當初泰蕾莎那樣的實力,不敢保證能一直保護好拿基,所以不如現在就為他尋找一個好的容身之所,過上普通人也許平凡但不會有太多危險的生活。
“讓他做什么都好,那孩子現在舉目無親。”她補充道。
森特被克蕾雅的話驚到了,他沒想到傳聞中半人半妖,連踏入拉波勒都被禁止的大劍,竟然會對一個與她毫無關系的普通少年這么著想。
而反顧自己,沒得到其他司祭的認同就私自向組織下委托,請大劍前來對付妖魔。現在捫心自問,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掛心自己的性命安危?
感悟良多的森特司祭答應了克蕾雅的請求,他對大劍的態度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抱歉……我欠你個恩情。”而這份恩情難說有再還上的時候,因為她是為人忌諱的銀眼魔女。
……
纖細有力的雙腿在房檐上飛速交替,迎面的風將披風上自帶的兜帽緊緊壓在克蕾雅的頭頂,遮掩了她的面容。
告別過森特司祭后,她正在返回的路上。
縱身一躍,她準備跳到下一棟房屋屋頂,可半空中無法騰挪的時候,突然有三枚匕首從不起眼的角落里射來,擊中了她的背部!
克蕾雅身形一滯,但仍落到房頂,正當她準備抬頭看清是誰偷襲,背后卻傳來一個男人粗獷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