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女人一直都盡力的克制著情緒,可事到如今,她自知再掩飾也沒用,這才磕頭哭訴起來,“我無意冒犯王爺!只因這十八年來藏著太多的苦衷和仇恨,而我無處伸冤、無力報仇,當救下王爺的那一刻,我不由得生出利用之心,故而將你送到了苗嶺村……”
她說著說著泣不成聲。
面具王爺也沒出聲打斷她,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等著她交代出一切。
此時此刻,秋盈盈情緒如同山洪暴發,越哭越悲慟,似乎要把這些年積壓在心中的苦楚傾泄出來。
伴隨著她的哭聲,一件件不堪回首的往事被她斷斷續續的道出,讓原以為已經摸清楚真相的面具王爺好幾次都忍不住睜大雙眼。
“你父秋明盛是被人陷害的?”
“王爺,我父守衛邊疆十余年,如果他真有反叛之心早就叛了,為何要等到被召回京城后才叛變?我秋家上百口人是冤死的啊!”秋盈盈伏跪在地,放聲慟哭。
面具王爺沉默起來,眸光布滿了沉重。
那是他父皇在位時發生的事,當年他不過是一個孩童,只知道有這么一件事發生,哪有資格過問其中的是非曲直?
而秋盈盈也知道想平冤昭雪不易,倒也沒提什么過分的要求,在平復了一些情緒后,繼續哽咽道,“被古家趕出后,我本可以帶著孩子遠走他鄉,可是我們母女剛出京城就被人追殺。幸得在山上采藥的苗六婆相救,她將我們藏于一處洞穴里,我們母女才保了性命。我越想越不甘心,秋家上百口人的性命被奸人所害,此仇不報,我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再加上孩子還未滿月,我因身子虛弱奶水不足,根本沒能力喂養她。苗六婆得知我們母女遭遇,就替我想了一個辦法,讓我把孩子留在苗嶺村,她答應我會替我養大孩子。我不舍骨肉分離,可又擔心孩子被我連累致死,故而做出孩子夭折的假象,然后到了白玉庵出家為尼。”
她抬起頭,紅腫的雙眼充滿了深深的歉意,“王爺,我知道算計你不對,可是為人母,看著自己的女兒沒有過一天好日子,我的心時時刻刻如同刀割一般痛不欲生。我深知王爺愛民如子的品德,故而才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我也不求王爺能給她榮華富貴,只希望王爺能看在她身世悲坎憐憫的份上,能帶她走出淤潭重獲新生。如果王爺要怪罪,我愿獨自承擔罪責,懇求王爺不要遷怒依兒……”
看著她袖中顯出一道白光,面具王爺沉著的眸底閃過一絲驚詫,不等她將匕首抽出,他素手一翻,瞬間朝她手腕擊去一掌暗氣。
“唔!”盡管他沒有刻意傷人,但秋盈盈還是吃痛的哼了一聲,剛握住的匕首也從手心滑落掉在了地上。
“王爺?”她驚訝的望著蒲團上坐著的男人,“我自知有罪,不敢求王爺原諒……”
“難道你就不想為秋家上百口人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秋盈盈嘴角揚起笑,“談何容易?我連陷害秋家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誰,更別說我們母女這些年的處境,拿什么談報仇?十八年來,我滿腔仇恨,到如今被消磨得只剩下一具軀體,唯獨看到親生女兒還活在世上,我才有一點點活下去的勇氣。眼下,王爺能留她在身邊做事,我已是欣慰。報仇,或許只有變成鬼才能做到了。”
她雖笑著,可淚水從未間斷過,笑得清冽又絕望。
姬百洌眸子瞇了又瞇。
“那晚追殺本王的人,你可見過?”
“……”他突然轉移話題,秋盈盈怔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道,“那晚慧覺陪我去苗嶺村,發現有人要加害你后,慧覺負責引開那人,而我負責救你,他蒙著臉,我不知道他長何模樣,不過我聽到他叱喝慧覺的聲音。”
“他是男是女?”
“是個男人的聲音,而且并不老沉。”
“如果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