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早已經把九龍玉盤的事兒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當時蕭安把玉盤給他時,他也只是認為消停了太多年的陸遠忍不住寂寞要出來蹦跶,討存在感來了,根本沒把江南的案子與他攀扯在一起。
但是如今想來,最大嫌疑的人,就是這個陸遠!
蕭湛和陸遠之間的恩恩怨怨,不外乎就是當年陸遠推演蕭湛的命格時結下的。但是說來,也應該是蕭湛憎恨陸遠多些。
畢竟,當年蕭湛因為陸遠幾句話差點兒被他阿爹掐死。
霍景秀對司天監監證路遠不太熟悉,只知道他當年被先帝斥責之后,便鮮少在朝堂出現。只有重大節日或者重大的典儀才會出現在眾人面前。
“如果是這樣,那么他藏在白云客棧的那些人,恐怕很快就會有動作了。”
畢竟,少女失蹤案已經完結了,大部分姑娘也都已經送回去。
金陵城百姓都在稱贊,京都來的大理寺少卿及京州衙役斷案如神,沒來多久就已經解救了這些少女。
白云客棧,沒理由不知道。
說來,當初洛如心算是最早的那撥被抓走的姑娘,她當時會出現在白云客棧,恐怕也不是意外。想必當時,他們是想過把人都藏在白云客棧的。
但是,洛如心忽然清醒過來,鬧了一場。為了不被人起疑,所以他們把姑娘都移到七星山莊。
嘖,單禾那個老家伙,要是知道自己只是個備選,不知該如何作想。
蕭湛凝眉想了想,道“先去看看聶凌的尸體吧。白云客棧那邊,連玉盯著呢。”
霍景秀這才安心地頷了頷首。
兩人一同前往金陵府衙。
仵作房內,聶凌的尸身堆在最里面的桌子上。他炸得很碎,幾乎已經沒有了人樣,拼湊都拼不起來了。
霍景秀穿上了驗尸的防護服,也給蕭湛拿了一件,“你再邊上等我,我先去瞧瞧。”
蕭湛捂了捂鼻子,覺得那臭味實在是難以難受,也就沒有勉強自己,只站一旁等著。
霍景秀先是揀起了手臂模樣的骨頭,上邊掛著碎肉,顏色已經變得暗紫,透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臭味。
幸好霍景秀早就棉絮塞住了鼻子,否則,定是要被熏暈過去。
其實聶凌的尸身沒有什么好檢查的,都是碎肉,要查也查不出什么來。但是霍景秀還是仔仔細細地從頭到腳都檢查了一遍。
不過,依然沒有什么發現。
只是唯一能確定的是,聶凌生前服用了很多藥物,且還是劇毒。內力暴漲,只是一種假象。
霍景秀從仵作房退了出來,脫下了防護服,又到后院井邊打了盆水,邊洗手邊與蕭湛說道“聶凌的尸體上,查不到什么線索,只知道他中了劇毒。當日他即使沒有發怒爆炸,恐怕也活不了多少時日。另外,照他內臟變化的顏色來看,他服藥的時間不短了,最少也有一年半以上了。”
蕭湛幫忙端著水盆,道“也就是說,他當年回江南沒有多久,就開始服藥了?”
霍景秀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點點頭道“嗯,差不多。只是不知道,他堂堂宣平侯,為何要作死服用這種藥物?”
說著,霍景秀無奈又惋惜地搖了搖頭。
蕭湛卻是微不可聞地蹙了蹙眉,聶凌這么做,恐怕是為了小妖怪吧。
作為男人,蕭湛是理解聶凌的。
小妖怪家世好,父親鎮南王權勢滔天,兄長鎮守南境名揚天下。而她自己,有傾世之資不說,那腦瓜子也是一等一的聰明,更別提她那一身絕妙的功夫了。要想娶到小妖怪這樣的女子,不花費些心思是不行的。
連他,都是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敢讓阿娘去王府提親的。
聶凌從前那矯揉做作故作清高的文弱書生樣,恐怕是入不了鎮南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