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玉捏著一封書信,急匆匆地進門來,俊俏的面容上掛著幾分憂慮。劍眉皺在一起,晶亮的眼神里似乎有些無措。
自從上一回,他莫名給薛紅葉寫了封書信之后,兩人就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他曾在信中讓薛紅葉到江南來玩,只是薛紅葉說她家中要緊事不便出門。
于是當時他也尚未在意,只不過之后幾封書信中,他明顯感覺到薛紅葉心情低落。問過兩回,薛紅葉不肯說,他便也不再多問,只想著等回京之后再詳細問問。
然而尚未回京問清緣由,薛紅葉卻出事了。
宋連玉凝著眉,道“我與紅葉近來偶有書信往來。但是半月前忽然斷了書信,我原還以為是紅葉有要事沒來得及回。然而今天,我又接到了她的信,卻是以她身邊的丫鬟名義寄來的。”
聞言,霍景秀心尖一顫,早前薛紅葉不愿與她一起到江南,說要回薛府時,她便隱隱覺著有些不安。
果然。
都到了要丫鬟寄信的地步,想必紅葉在薛家已經沒了自由。
真不明白蔣氏為何會這般待紅葉,明明紅葉也是她嫡親的血脈。
“信上可說了什么?”
宋連玉將書信遞給霍景秀,繼而才說道“信中說,李氏日前已經生產誕下麟兒,只是那個孩子身子孱弱,眼下尚還不知道能不能養(yǎng)得活。李氏誣告紅葉,說紅葉懷恨在心,推了她一把。而且李氏還說,如果不是那孩子幸運,怕是會被紅葉害死。紅葉的母親蔣氏大義滅親,要告官,將紅葉送到京州府衙,請夏侯大人制裁。”
說到這兒,宋連玉眼中不自覺地閃過憐惜,那蔣氏不是紅葉的親娘么?什么仇什么怨,將要自己的親骨肉送進大牢?
蕭湛聽著都覺得新鮮,“就憑李氏那蛇蝎夫人一面之詞,蔣氏就要把她自己的閨女送入大牢?嘖,薛貴這是怎么找的媳婦,對自己姑娘這么狠?”
霍景秀卻是凝著眉,神情凝峻,好半晌不曾說話,眼睛只盯著手中紅葉的親筆書信。
蔣氏對紅葉一向不善。
都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從小到大,紅葉在蔣氏那里得到的永遠是冷嘲熱諷,謾罵嫌棄,她從未得到她母親一點點關懷。而她兩位兄長,蔣氏卻永遠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連她母親鎮(zhèn)南王妃待紅葉都要比蔣氏待紅葉好!
這一次,要不是昭陽出面,只怕紅葉真要被送入大牢。那么,她名聲盡毀。
但眼下,她被關在家中,比關在大牢也好不了多少。
霍景秀攥了攥手指,抬眸朝宋連玉道“都收拾收拾,明日啟程回京。”
她是薛紅葉最好的閨中密友,眼下紅葉遇難,身后無人可依,她即便是在千里之外,都要趕回去支援。
魔尊欣慰地感嘆,他家小徒兒還是十分講義氣的。
宋連玉握拳朝霍景秀謝道“多謝郡主!”
霍景秀略略頷首,神情卻再也沒有高興起來。
紅葉眼下不知多么難熬,是不是又哭了,是不是又吃不下飯?
一晚上,霍景秀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都在擔心薛紅葉。
而第二日,天才亮,她便就催促著冷月趕緊把東西放到馬車上去,準備啟程回京。
魔尊嘴角一抽,這小丫頭,性子也忒急了。
他上前一步,拍一拍焦躁的霍景秀,溫聲道“為師曾教過你,不管遇見什么事,一定要冷靜,可還記得?”
霍景秀怔了怔,半晌低低地說道“師父,我錯了。”
魔尊見她沒有像往常與自己頂嘴,心里不由得一沉,這丫頭是真對那薛紅葉上心啊!
自家這小徒兒什么都好,就是太過重情,心思太重。
魔尊安撫地摸一摸小徒弟的腦袋,柔聲道“遇事不亂,方能成大事。為師知道你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