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就此結緣,從此就像是真的爺孫二人,相依為命。
言歸正傳,以沈家這種霸道的行為作風,李老那剛硬的性子是肯定無法接受的。
所以任憑沈家派出好幾撥護衛前來,又是威脅,又是砸店,各種污言穢語是層出不窮,但李老就是堅持固守,死不退后。
如此僵持而下,也有大半月的時光。
似乎今天沈家已經是被磨光了耐心,大早派來的這幾名豪奴護衛那都是青榆鎮里出了名的兇殘打手,性子惡劣。
要不是有居民見勢不妙,趕緊去通知了衙門那名劉姓捕快及時趕到的話,只怕此刻李老和李七夜就會淪落到皮開肉綻的凄慘地步。
不過就算如此,聽那豪奴臨走時放下的狠話之意,看來沈家今日之內要完結這件事的決心是顯而易見的。
等到黃昏時分,怕是李老再怎么僵持,也抵不過對方的武力兇狠。
一群人在這里是扼腕嘆息,都在為李老可以預見的未來而感到難過和低落。
一時間,似乎很多人都沒了先前那種高談闊論的心情。
松下樓內原本火熱的氣氛,一下子冷卻了下來,變得寂靜不已,偶有嘆息聲響起,到處都流露著一種兔死狐悲的悲涼。
而方云還在和桌上豐盛的菜肴激烈地戰斗著,不過從飯碗間,不時露出的眼眸之中,可以看到一絲冷意。
店鋪前。
臉上露出掙扎神情已久的李老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
他轉身朝著店鋪內而去,而癡傻的李七夜同樣是亦步亦趨,緊跟他的步伐,走入其中。
進入屋內之后,李老不顧地上的泥土,直接趴伏在地上,費盡力氣,將墻角的一處石磚挪動移開,隨即他伸入手臂,從中掏出一個破舊的小木盒。
他起身,拿著小木盒,又從一旁的老舊木柜里拿出一個似乎早已打理好的包袱,然后將小木盒塞入其中。
“小七,你給我記住,現在你背著包袱,離開青榆鎮,有多遠走多遠,不管你去哪都可以!”
李老的聲音急促,透著股決絕的意味,干枯的雙手將包袱掛于李七夜身上,緊緊地在他胸前打了個結。
“記住,小木盒里裝了十六兩三錢銀子,這么些年來,怎么用錢,一般東西的價格爺爺都教你了,你出去后,一旦要掏錢買東西,絕對不要在人多的地方打開木盒,想買什么先記好價錢,然后找個沒人的地方,從木盒里拿出對應的銀兩再去買,知道了嗎?”
李七夜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
看著他那空洞的神情,李老的眼中有著無盡的不舍和舐犢之情,粗糙的手掌輕輕地摩挲了下李七夜的臉孔,老淚已然奪眶而出。
看到這一幕,李七夜依舊沒有絲毫的神情波動,他木然地抬起抬起手掌,輕輕地拭去李老眼角的淚水,雖然一言不發,但卻更令人動容。
“好,爺爺不哭,爺爺不哭?!?
李老紅著眼眶,像是最后再看一眼李七夜,隨后,他臉上狠色掠過,對著李七夜一推,道。
“走,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李老推著他,從店鋪之中走出,只是才一出店門,李七夜就不再邁步,只是看著李老,一動不動。
“走??!快給我走!走得越遠越好!”
李七夜還是不動,就連眼睛都不眨,只是看著李老。
“小七!你難道不聽爺爺的話了嗎!我叫你走啊!”
聽到這一句話,他那一直都呆若木雞般的神情,終于出現了一絲細微的變化,無神的雙眸像是再訴說著最后的告別。
緊接著,他終于邁開了步子,沉重且緩慢,沿著長街,朝著鎮外的方向走去。
李老一直站在門口,目光始終不曾離開李七夜那削瘦單薄的背影。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