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自瀟雨城那次以來，顧流端和薛清晚第一次面對面的交涉了。

薛清晚勾了勾唇瓣，面上依舊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面對顧流端暗戳戳的譏諷和指責，他倒是顯得坦坦蕩蕩：“此次困夢，并非是我故意為之。不過既然國師親自過來，想必是對破解這個夢境胸有成竹吧。”

“這個夢境，你敢說你沒有半點私心？”顧流端冷哼道，“倘若不是你所謂的幻夢之術對她有所幫助，本國師在薛府就干干脆脆殺了你好了——反正本國師名聲向來差得很，也不差你一個。”

“倘若國師你真能殺我，早就動手了。”薛清晚道，“若是我死了，這個夢境便會直接崩塌，到時她便再也無法醒來了。”

說到此處，薛清晚倒是鮮少有了幾分愉悅的心情，他和顧流端雖然并不熟知，卻也算得上是老相識了，能給這個想來不知天高地厚眼高于頂的老相識添堵，薛清晚覺得自己有點高興。

這個夢境的的確確是有他的幾分私心在里頭，倘若他只是單純的想要風鏡思避免情蠱的疼痛，大可不必打造這樣一個夢，只安安穩穩地讓她生活在夢里，等有人來將這個夢境結束便好了。薛清晚知道，自己的幻夢之術所創造的所有全都是虛幻的東西，但如果能在虛幻中擁有一切，他也愿意去擁有。

哪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但夢醒之際，也未嘗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顧流端冷眼看著薛清晚，半晌才冷冷淡淡地道：“不管怎么樣，她都是我的——無論是真實亦或者虛假，她全都是我的。”

“那么，國師便來試試。”薛清晚笑了笑，對于顧流端的宣誓倒是很不以為意，“成親的日子，國師想必會賞臉前來的吧。”

顧流端：“……”

“果然還是要殺了你，”他半瞇起眼眸，一張艷絕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冰冷的笑意，“薛清晚，你給爺等著。”

不遠處有道熟悉的俏麗身影朝這邊走過來，顧流端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轉身快速離開。

這個時候……不能讓思思知道他和薛清晚之間相識，這女人雖然平日里蠢了點，實際上聰明的很，萬一不小心出了岔子，后果不是顧流端擔待得起的。

這里終究是薛清晚創造出來的夢境，他就算再厲害，也要遵守這里的規矩。顧流端對于這里來說，只是一個外來的入侵者，若是因為他的行徑讓這個夢境出現問題，那就得不償失了。

風鏡思買了東西回來放在案上，薛清晚摸了摸她的發絲，語氣微微柔和下來：“回來了。”

點了點頭，風鏡思往他身后探了探，沒看到什么人，她垂眸狀似不經意的道：“清晚一直一個人嗎？剛才我好像有什么人在這里和清晚說話呢。”

那人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沒什么，只是正巧碰到了相識的人。”薛清晚面上沒有露出一絲破綻，只是很平淡地回道，“若是阿鏡想見的話，改日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風鏡思搖了搖頭，把心下那抹疑惑給壓了下去：“那就不必了，這段時間我沒打算再出府。”

“你呀，在府里有什么好玩的？”薛清晚看著她的臉，微笑道，“不會悶壞嗎？”

提到這點，風鏡思便有些郁悶了：“那還不是怪你，如果你不娶我，我不就可以天天出門了。爹爹說我都是要成親的人了，最近還是不要出門為好。”

除了這一點，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顧流端最近總是在府上出現，若是她再跑出來，這小子也跟過來，那她風鏡思可就洗不清了。

清晚待她很好，風鏡思也想不出任何要辜負他的理由，若是下次再見了顧流端，還是狠心一點，叫他別再來了。

已經見過顧流端，薛清晚心下便已經有了計較。來到這個夢境里還能無動于衷，那斷然不是顧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