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一日就能償還這顆寶石的價錢嗎?”
“那你還想怎樣?”
“我要你簽賣身契。”
“啥?你瘋了吧?哪有……哪有漢子給老婆簽賣身契的?”何明遠急不擇詞,連土話都出來了。
“我可拿不住你,像你這種新婚之夜能跑去平康坊找那些歌伎尋歡作樂的人,什么事情干不出來,不行,必須簽!”
何明遠跪在地上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哼!我何明遠豈是那種屈身牡丹裙下之人,我告訴你,我是個有尊嚴的人。”
“這可是寶石。”
“你以為區區一顆破石頭就能買我的尊嚴嗎?古有魯仲連義不帝秦,今有我何明遠傲然獨立!自古圣賢皆寂寞,何況我輩孤且直,除非這個石頭值一千兩!要不然我是不會低頭的。”
“這個值一萬。”
“哈哈哈哈,簽了。”
“這么快就屈服了?我還以為你的脊梁骨有多硬呢?”
“不就是尊嚴嗎?拿筆來!”
崔若萱見證了自己的郎君從一個色鬼到財迷的蛻變,簡直是脫胎換骨,看著眼前這個有奶便是娘的人,這哪里是那個浪蕩子,能屈能伸,氣量之大,堪比勾踐,話又說回來,這人怎么能不要臉到這個份上?
“不過這種事總是要有一個中間人的,要不然到時候別人說我逼迫你。”
何明遠聽到這話慢慢的站起身來,他原本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真的想買下自己。
他仔細打量著自己眼前這個人,前幾日的稚嫩頃刻之間消退,取而代之的則是腹黑。
二人四目相對,一言不發,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卻暗流涌動。
‘我就說嘛!一個整天練氣功,不問世事的宰相千金怎么會關心國家政事?’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詩詞歌賦,經書子集,三國史記,都快翻爛了。’
‘把宮廷政變娓娓道來,好像是她親身經歷的一樣,果然是老子英雄兒好漢啊!有個見風使舵的爹就是好,啊?手腕都不一樣!’
‘怎么能這么說呢?怪就只能怪你太輕敵了。’
‘哪里哪里,不是我太輕敵,是我太天真,誰能想到,自己的妻子,竟然算計自己,今天算是學到了。’
‘學到了就好,俗話說:父子之情尚不足恃,況一日之恩乎?’
‘好個一日之恩!我只是有一點不懂,你圖什么?我都失憶了,你還不肯放過我?’
‘胡人狡詐,你們行商的九姓胡更狡詐,一向反復無常,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
‘連丈夫都要算計,你也太毒了!’
‘無毒不丈夫!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他嗎的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我不管,從今往后,我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好一招欲擒故縱啊!娘子還下的是盤大棋,從一開始你就在設局!’
‘能讓你看出來,說明我還是太嫩了!我本來打算讓你高高興興的簽字。’
‘何明遠是個浪蕩子,你們結婚之后他就沒碰過你,抄家之事正合你意,對吧!’
‘不錯,正是如此,若不是抄了家,你怎么會身無分文?你又怎么會淪落到做腳夫?你又怎么會心甘情愿的上我的勾呢?’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你拋出橄欖枝。’
‘就是為了讓你咬勾。’
‘看來我得再撐幾日。’
‘撐?你拿什么撐?’
‘你還別小看了我,你我放對,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和我崔若萱拼,你有這個實力嗎?’
‘老子可是泥腿子出身!光腳不怕穿鞋的!’
‘那你就試試看!我每天好酒好肉的放在你面前,就不怕你不會跪下當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