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上了五百貫的存款,都會成為錢莊的,得到掌柜的親自接待,在這一點上,揚州要比長安的服務好的多。
廣陵柜坊的掌柜走了出來,笑盈盈地來到何明遠的面前,問道“郎君可是要存錢吶?”
“存錢也換錢,不知貴店有沒有金幣可換,銀幣也行,方便攜帶嘛!”
“郎君先坐,上茶!敢問郎君貴姓?”
“在下何明遠。”
“哦,何掌柜,恐怕何掌柜有所不知,這胡商來唐,大多是滿載而來,在本地換成銅錢,然后再用銅錢換成茶葉,絲綢,陶瓷,滿載而歸,所以基本上不會留下金幣的,由于外商嫌我大唐銅幣價廉,不易攜帶,所以很少收銅幣,也盡量不會把金幣帶進來啊!因為他們還要回去拿這些金幣和其他外商交易啊!”
“原來如此。”
“所以,不是鄙店不給郎君換錢,而是實在無錢可換吶!”
“沒關系,沒關系。”何明遠沒想到揚州柜坊的服務竟然如此周到,即便是沒有也要給自己解釋清楚。
“那我還是把這些錢先存了吧!隨時取用。”
“沒問題,來人吶!把秤拿來。”
待過秤之后,掌柜的給何明遠開了一張票據,上面寫著制錢六十萬。
“有了這張存單,郎君隨時可以來支取銅錢,不僅安,我們還有利息哦!”
“像我這六百貫,每年是多少錢?”
“這要看何郎存多長時間了,當然是存的越長,利息越高嘍!六百貫,存一年的話起碼相當于一間寓所的租金,二十貫大錢是不成問題的。”
年利率百分之三,四,和現在的銀行差不多呀!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三萬貫大錢存進來,豈不是是坐著不動也是每年一千多貫的收入。
想到這里,還拼個什么勁兒啊!一年娶上五六個小妾,在揚州老死得了,還復的什么仇?
“除此以外,我們這里還主管借貸,典當,如果郎君有什么周轉不開的地方,是可以來這里借錢的,借錢的規模嘛當然是和客戶的信譽掛鉤了,像客官這種大戶,我們只要稍做評估,就可以把錢借出,利息嘛稍微貴一點。”
“那如果我是那種超大戶,不知貴店最多的話能借出多少錢?”
掌柜明白,何明遠是在探自己的家底兒,他淺酌了一口茶,微微笑道“如果郎君真的是做天大的生意,鄙店倒騰個百十來萬還是不成問題的。”
“百十……”何明遠心里一驚,他沒想到揚州的柜坊竟然這么有錢。
這樣的話,便可以向廣陵柜坊借錢做生意了。
……
當天下午,何明遠得到王元龍的消息,前往牙行去和陳家店的楊大掌柜碰頭,原本他想約楊大掌柜去煙花巷商談此事,后來考慮到楊掌柜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太靈,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楊朝先所在的陳家店是南市最大的邸店,擁有沿河兩岸四十多家旅館和十幾個倉庫,如果說他家是偏安東南,那么北部就是群雄爭霸。
為什么說他是偏安呢?因為陳家店的少郎君是個敗家子兒,自掌舵以來陳家是一年不如一年,在陳家干了十幾年的楊掌柜見自己一手締造的傳奇江河日下,心灰意冷,轉投他家。
但由于他要價太高,許多人都不想出這筆錢,一個月五十貫,一年就是六百貫,一家邸店,能不能掙六百貫都是問題,給了掌柜的,東家不活了嗎?
但何明遠卻不再意,因為他要的不是一家五百來平米的小店經理,而是能夠勝任整個揚州的大掌柜。
走進牙行,他一眼便找到了王元龍,只見他身邊坐著個老頭,老頭身材清瘦,卻十分精神,雙眼炯炯有神,一縷長髯,頗有些儒雅氣息。
王元龍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