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日,晴空萬里,湛藍的天空下沒有半點云彩,只有鳥兒在空中自在的飛翔。
何明遠穿著一身白色儒服,手里拿著一把紙扇,來到了揚州的紅燈區(qū)——宛虹里。
這里位于揚州城南的東南,與南市隔河相望,許多商人的洽談有時候并不是去牙行,而是來這里,而撮合生意的也不是牙郎,而是這些歌妓。
由于這里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起碼在崔若萱心里不是什么正經(jīng)地方,所以他心里總有一種負罪感,時不時地回頭看去,生怕有人跟蹤。
他突然有一種回到小學上網(wǎng)的感覺,那會兒自己還是第一次去,經(jīng)驗不豐富,心里還不成熟,總覺得后面有人跟蹤。
其實根本不用擔心,家長們一般都會等到你已經(jīng)玩的盡興時候,他才會出現(xiàn)在你身后,雙手按在你的肩膀上,說一句“小伙子,你就是這么補課的?”
然后回家少不了一頓毒打,他還深深記得,用來啟動陀螺那帶鋸齒的塑料長條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痕,久久不能消退。
想到這里,何明遠不禁加快了腳步,他穿過人群,來到了揚州最豪華,最高檔的會所——宛虹閣。
你沒有聽錯,這也是揚州紅燈區(qū)的名字,宛虹里的叫法正是來源于宛虹閣。
但在這里并沒有看到影視劇上面的那種你爭我搶的局面,一座座閣樓前極其清凈,時不時從院內傳來歡聲笑語和蕭笛之聲。
這里之所以是這般模樣,是因為此處是賣藝不賣身的青樓,而不是給錢就能上的窯子。
來這里的人,不是文人墨客,就是嘗遍了山珍海味的富商,俗得久了,就得用雅興來刮刮油。
這也是何明遠選擇這里的原因,如果能讓這些富商們認可了外賣,憑他們的家業(yè),百十間鋪子的外賣都有可能會交給自己,還有文人墨客,說不定,還能免費撈一個廣告呢!
“喲!何大掌柜?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一個身穿短打的中年男子跟何明遠打著招呼。
何明遠認得他,他叫阿六,是這里的龜公,經(jīng)常受托到自己的店里買鴨宴,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阿六啊!阿姨在嗎?我有事要找她。”說著便坐在了大堂前的木榻上。
阿六一臉的猥瑣樣,湊到他跟前,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說道“阿郎是不是又想買雛兒了?我認識一好的,給阿郎帶回去?”
整個揚州都知道何家郎君花二百貫錢買了個女婢,這可是普通人家?guī)纵呑拥氖杖耄瑓s連眼都不眨一下,這些人都想趁機攀上何明遠這高枝兒,騙些錢來。
但這些人哪里曉得何家的情況,即便是何明遠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
“這得我家阿郎親自來,我可做不了那主,快去把阿姨叫來,我有正事。”
“你都來這兒了,能有什么正事兒?要不進去,邊聽邊聊?”
他連忙推辭道“別別別,我真的有正經(jīng)事,對了,這件事對你可有好處。”
“對我有好處?”阿六聽了感到有些新奇,哪里見過青樓的龜公得好處的時候?
“你每次往返于明暄店和宛虹里,一定辛苦了吧?”
“來來去去,怎么著也得好幾里路,當然累了,可又有什么辦法?我們這些,天生的賤命。”
何明遠當即搖了搖頭道“我告訴你,等我這主意一出,你就不用跑了,你就坐在這堂前,等著我家的菜送上門即可。”
此話一出,讓阿六頗為驚訝,什么東西能讓菜自己送上門?巫術嗎?
“那你得給我好好說說。”
何明遠隨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卻見阿六的面部表情似喜劇里的小丑,變化多端,最終以懷疑的目光結束,他從未聽說過用鴿子訂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