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院墻古樸而肅穆,門口的兩個石獅子一動不動地守候在那里,任憑風吹雨打。
西明寺仍舊是那個西明寺,來來往往的香客,投宿的學子和腳夫,絡繹不絕。
站在門口值守的青年和尚,趁著休息的間隙,原地打坐,口中默誦經文。
寺廟里的僧人減少了很多,靜謐的禪房,平和的誦經聲,再配上洪亮的鐘聲,將過去的市井氣一掃而空。
就在這么一個圣潔的地方,從甲子三十八號僧房里,傳來一陣陣陰冷的笑聲“硝石,七十五兩,硫磺,十二兩五錢,木炭,十二兩五錢。”
何明遠提著桿秤挨個稱量著這些配料,將每一份裝在一個袋子里。
“接下來是,引信,引信……哎?紙呢?”
這時,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何翰林?何翰林?怪了?門沒鎖啊?何翰林,你在里面嗎?”
“稍等!這就來。”
何明遠起身將門打開,從里面露出半個頭來看了看,原來是中校署的小徒弟,隨即問道“有什么事情嗎?”
“哦!師傅讓我來告訴你,震天雷造出來了!”
“真的?”
何明遠聽到這個消息才將門打開,對著小徒弟說道“把屋里的那些藥,部挑到中校署去。”
“咱們用這些藥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
中校署內圍著一圈人,就連前衙的將作少監也被請來看樂子。
大伙兒圍著這個被掏空了腹部,并且內部嵌有鐵管的榆木,以及綁在它身上的鐵箍,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討論的內容并不是這玩意兒有什么殺傷力,而是何明遠的腦袋怎么被砍下來。
“你知道嗎?據說如果劊子手砍人的時候手腳麻利的話,那人的腦袋會在地上轉九圈,眼睛眨三眨,嘴角上揚。”
“瞎說,前幾天我在西市門口看砍頭,那人的首級也沒轉啊!”
“我說這瞎話?肯定是劊子手砍人的時候猶豫了。”
“瞎說,我看的一清二楚,一下子就把那人的腦袋砍下來了,跟剁菜似的,一點不含糊。”
“到時候咱們打個賭,就賭何明遠的腦袋轉不轉!”
“好,一言為定!那賭注是什么?”
“賭注……”
……
何明遠還沒出現,他的腦袋就已經被人下了賭注,而且還不是賭他死不死,而是他的腦袋被砍下來的時候轉不轉。
就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小徒弟挑著擔子與何明遠走了進來,他發現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異樣的神情,似乎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何翰林,這玩意怎么使呀?”高延秋問。
何明遠環顧四周,看了看中校署的房子,感覺似乎把這里炸了不太好,向高延秋問道“高署令,長安附近可有空曠地帶?”
“需要靶場?應該是要檢驗武器吧?要不去右金吾仗院?”高延秋看向了將作少監裴元素。
他點了點頭,道“先讓人去報個信,就說咱們要試新兵刃,正好讓他們也來看看效果,對了,何翰林,需要帶什么東西嗎?”
“除了它,還有這些藥,再要寫廢鐵,石塊來便可,對了,必須要帶上火。”
“火好說,金吾衛那里就有。”
何明遠雖說胸有成竹,但還是有些緊張,當初在島上,怎么射都行,反正都是自己人,而今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旦失敗,這人可就丟大了。
中校署大大小小的工匠,還有將作監的官員,運送著這個丑陋的怪物,成群結隊的前往了金吾衛仗院。
一路走來,所有宮門的守衛都好奇地看著他們的新式武器,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