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蝗災這么大的一件事在何明遠的推動下竟然被這么順利的解決了,讓整個朝堂為之一振。
何明遠?他算那根蔥?可面對他的說辭,卻沒人能說出更高的理來,就連當朝宰相,都被他牽著鼻子走,平日里素來獨斷專行的姚相公,竟然一句話也沒說,盧懷慎作為風氣所在,卻也啞口無言,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其實何明遠說的話,本是姚崇的臺詞,只不過還沒等姚崇張嘴,他就說完了,既成之事實,不說白不說。
就是自己不說,姚崇也知道該怎么辦,所以,他也不必把自己所有的身家貼進去。
其實相對于捕捉蝗蟲,最好的方法還是發明農藥,直接把那些害蟲都給打死,可哪里有那么容易呢?
欲速則不達呀!
“我本是……臥龍崗上……”
何明遠橫著小曲兒,一步三晃地邁著小官步,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時,從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
“何明遠!”
他轉過頭去,只見敬讓站在那里,他猶豫了一陣子,然后雙手交叉,深深地拜了下去。
“何明遠!我替山東的百姓謝謝你了!我從前以為你和你爹一樣,是個王八蛋,現在看來,你還有點良心。”
何明遠愣在原地,分不清敬讓到底是在夸他還是罵他,為什么一定要用否定詞來夸人呢?
說完,敬讓轉身便走了,臨走還說道“何明遠,你我的恩怨,一筆勾銷,我敬家,從今往后不會再為難你。”
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化敵為友,雖然這一切并非他心意地出自真心(對百姓的惻隱之心當然還是有的),但受到這樣的待遇,讓他感到心里暖洋洋的,就像在過度饑餓之后,啃了一大只烤鴨,腦子里充滿了多巴胺和腎上腺素。
他的腳步逐漸加快,但還是繼續哼著小曲兒“只要人人獻出一點愛,世界就將變成美好的明天……”
……
……
“好累啊!二郎,怎么這么遠?”
何明遠在路旁找了一棵樹,順勢靠了上去,把手里的禮盒放在了腳邊,埋怨到“二郎,你老師家到底在哪啊?”
“再走走就到了。”江仲遜站在那里看著他,說到。
何明遠自從有了錢,便再也沒委屈過自己,在江南過了一陣子,他才明白,為什么自己這一世的身子骨這么弱,敢情是在青樓那壇子王水里泡出來的,想當初在西明寺做腳夫那陣子,也沒見的有這么累。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我從來沒想過,長安城竟然這么大!”
江仲遜冷笑道“還不是你自己個兒作?心血來潮,非得走著,活該啊!”
“二郎休要取笑。”他蹲在那里,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起來,江仲遜看他這副腎虛的樣子,問道“你……去平康里了?”
何明遠害羞地笑了起來“嘻嘻,玩了幾天,經人介紹”
說著,他伸出了手,示意江仲遜拉他起來。
江仲遜一把將他拽了起來,搖頭嘆息道“你啊!你啊!讓我說你什么好?何郎,你說你一個有家室的人,娘子還剛剛給你生了孩子,你就這樣對她?你不覺得羞恥嗎?”
何明遠一把摟住了他,笑嘻嘻地說道“二郎,你在我跟前你裝什么蒜吶!啊?不喜歡西域的,那你喜歡什么樣的?高麗的?江南的?”
就在這時,只見江仲遜含情脈脈的看著他,何明遠放在他肩上的手漸漸滑落了下來,向道路一旁靠了過去。
……
何明遠在江仲遜的帶領下,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座小院。
黃色的大門看起來極其滄桑,門上的鐵環也已腐蝕的不像樣子。
大門所依托的磚石靠著一小部分的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