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想問一句還有誰?啊?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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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長安,街上人流量逐漸減少,微粒狀的雪點緩緩從蒼白的空中落下,跟著呼嘯的北風,飄搖舞動。
平康里昏暗的屋子里,兩個老人守在火盆前烤火,但似乎火力不夠,其中一個老者頻繁的咳嗽著。
“這么說張孝嵩失敗了?”
閭懷仁看著桌子上那張三萬貫被退回來的存票,有氣無力地說到。
自從何明遠走后,他的病情一再加重,如今看到這個結果,更加感到心力憔悴。
“哼哼哼!千算萬算,竟然沒想到,給這個小雜碎……鋪平了道路!咳咳咳!咳咳咳!”
他緊握著那張票證,一時難以釋懷,不住的咳嗽嚇壞了他面前另一個老頭。
吳掌柜趕緊把水遞在了他面前,勸道“閭兄,你可千萬保重身體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這條命是元家給的,老夫就是死在這件事上,又有何憾!只怕就是拼了這條命也帶不走何明遠這個小兔崽子!咳咳咳!”
他沒想到,當初自己一念之仁,竟然放虎歸山,養成巨患。
“那現如今這事還有轉機嗎?”老吳問道。
閭懷仁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讓我……再去問問那個人吧!”
閭懷仁套好了馬車,來到了罔極寺,由于他腿腳不便,只好在車中等候,不一會兒,為他趕車的仆役走到了車窗邊,說道“阿郎,主持說姚相公已經搬走了。”
“搬走了?可說去了哪里?”
“說是去了四方館。”
“四方館?”
閭懷仁的眼皮漸漸垂下,停頓一會兒說道“老四,回平康里。”
“阿郎要回府嗎?”
他咳嗽了兩聲說道“咳咳咳!去,去春香院!”
仆役怔了一下,應道“諾!”
若是他們家的少郎君去春香院,那還能理解,可閭懷仁都快入土了,去那種地方做什么?他也不敢多想,拉著馬車,回了平康里。
雪漸漸大了,路上的行人更加稀少,走進平康里,鶯歌燕舞,相比于春夏時節,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更勝。
春香院中,傳來陣陣婉轉的歌聲,以及各色絲竹。
由于是冬天,門窗緊閉,空氣中混雜著各種氣味,脂粉裹挾著汗液與金獸中散發出的香料相融合,形成了這里特有的風格。
“梆梆梆!大郎!大郎!”妓院的仆役手提著水壺站在外面,輕輕叩門,輕聲呼喚,生怕惹怒了這位小相公。(小相公,對宰相兒子的稱呼。)
“梆梆梆!大郎!大郎?”仆役繼續喊到。
反復喊了好幾次才從屋里傳來回應。
“何事?”
聽到他語氣中沒有生氣的意思,仆役才笑著說道“元家店的閭大掌柜求見。”
“知道了,讓他候著!”
姚彝又在榻上躺了一會兒,才從被窩里爬出來,他美美的伸了個懶腰,起身換上了衣服。
女子躺在榻上,睡眼惺忪地看著他,問道“什么事這么著急?”
姚彝打了個哈欠,說道“元家店的閭大掌柜來了,我得去見見他。”
女子一聽是閭懷仁,便不再多問,也不像往常那樣纏著姚彝,只是縮在被窩里,繼續著昨日尚未做完的美夢。
姚彝稍作洗漱,便在仆役的帶領下,來到了樓下,走進房屋,只見里面除了一個老頭以外,別無他人。
姚彝笑著說道“世伯,許久不見啊!今日怎么有興趣來這里?有什么事嗎?”
閭懷仁仍舊是那副病殃殃的樣子,一陣咳嗽后,才開口說話“賢侄,我有急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