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
“圣,圣,圣人。”高力士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藏什么呢?”
“沒,沒藏什么。”
“拿來!”
“圣人,您,您還是別看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看。”
“拿來!”
又是一聲怒喝,高力士才猶猶豫豫地把奏疏從袖子里掏了出來,遞在了皇帝面前。
他打開奏疏,剛剛恢復平靜的臉上突然變得陰沉似水,怒氣已經漸漸變成殺氣了。
高力士嚇得趕緊匍匐在地,說道“圣人息怒!”
“又是何明遠!”李隆基咬牙切齒的說道。
只見他緊緊地握著奏疏,發出微微的顫抖。
他再次試圖以深呼吸的方式來緩解怒氣,但這次似乎沒能奏效。
只聽刺啦一聲,高力士抬起頭來,瞪大了眼睛,李隆基竟然把奏疏給撕了。
“何明遠!”
一聲長嘯響徹整個大殿,高力士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苦苦哀求著“圣人,奏疏不能撕啊!”
同時偷偷地觀望著皇帝的神態。
李隆基將奏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抬起胳膊來,指著外面,顫抖著說道“把姚崇和源乾曜叫來。”
高力士抬起頭來,在用作裝飾的惶恐外表下,深藏著幸災樂禍的心情。
他應諾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看樣子,何明遠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
……
大理寺的公堂之上,響起一陣雄渾的傳喚。
“帶犯官何明遠!”
話音剛落,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穿著被赤土染成的暗紅色囚服,雙手空空,沒有帶任何刑具,慢悠悠的,像散步一樣走上了公堂。
松散的頭發和他精神十足的面貌形成了鮮明對比,似乎這里的牢飯,比家里的還要可口。
面對堂上審問他的芝麻官,他倒也客氣,拱了拱手,道了聲見過上官,便岔開腿,坐在了堂下,用他的那玩意正對著堂上的三司官員,開始挖耳朵,摳鼻子,氣焰極其囂張。
除去大理寺的(畢竟拿了錢),御史臺和刑部的官員,都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張大了鼻孔出氣,恨不得一把抄起驚堂木跳到下面砸死這個兔崽子!
“何明遠!你給我等著,一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御史臺派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彈劾崔日知的李如璧,加上他這幾日風頭正勁,大理寺和刑部的也不來和他爭,所以他變成了這個案子的主審官。
“啪”得一聲脆響,驚堂木猛擊桌案。
李如璧從容的問道“何明遠!你可知罪?”
何明遠冷笑一聲“元子修的事我不早就認過了嗎?我說幾位,不就是百十來斤銅的事兒嘛?至于三天兩頭的審?快些結案算了,你們不嫌累我還嫌累呢!”
“哈哈哈哈!看君侯的樣子,應該還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何明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大理寺評事。
卻見那人低下了頭,不再看他,他又看了看李如璧的位置,正中央,不對啊!在大理寺的地盤,為什么是個御史做東呢?
此時他已然意識到一絲不妙了,莫非……
“啪”得一聲,驚堂木再次響起。
“好一個跋扈將軍!真個不知死活!本官問你,今年七月十五日,你在什么地方!”
何明遠對著突如其來的問訊有些手足無措,畢竟,這次審訊是御史臺計劃好的,剛下朝,誰也沒通知,就來了。
“七月十五……我在安西呀!”
“你見了什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