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遠轉頭看了看宋王和崔滌,神情中充滿了疑惑,李成器笑著說道“這是元家二郎,內弟元子修的二弟,元子齊。
“子齊,你們有什么事情,就直說吧!”
元子齊剛要開口,李成器說道“站著做什么?坐下說,有事兒坐下說。”
二人隨即落座,元子齊拿起酒壺,給三個人都斟滿了,才抬起頭來說道“在下一直在洛陽做事,很少來長安,聽說家兄與何監鬧了誤會,棘手的很,家父就把我從洛陽叫來了。”
待聽了元子齊說完,何明遠就明白了一大半兒,元離這是要丟卒保車啊!連兒子都能放棄,不得不說,是個狠人。
只見元子齊舉起酒杯,說道“這件事是我們元家有錯在先,我替家父,家兄自罰三杯。”
說完,一碗接一碗的把酒吞了下去,這份豪爽果斷,慷慨折節,實在不是一般人干得出來的。
何明遠見崔滌與宋王都把酒喝了,自己也不好不接,只好一飲而盡。
元子齊繼續說道“家父一開始本不想與何監為敵,可無奈我家大兄大嫂非要報仇。”
“什么叫報仇啊!”何明遠問道。
“何監說的是,明明是張永年有錯在先,怎么能把罪責都推在何監身上?做生意,成王敗寇,輸了就得認!”
元子齊一臉的委屈,竟然在為何明遠抱打不平,好像他不姓元,而姓何。
但何明遠并不想讓他替自己辯解,也用不著他替自己辯解,他仍舊是以挑釁的語氣試探著對方,說道“那意思是我下長安縣大獄也該認了?”
元子齊沒想到他當著另外兩個人把這事兒給竟然挑明了,一時有些尷尬,他猶豫了一下說道“那件事……還有后來的事情,都是我們店閭掌柜做的,他這個人,用的手段一向上不了臺面,我爹罵了他多少次了,可他就是不聽,還變本加厲,實在不像話!”
何明遠第一次遇到這么油嘴滑舌的人,連他都被說的啞口無言。
元子齊再一次舉起酒盞,說道“這么多年來,給您和您的家人,都添了不少麻煩,子齊在此再次自罰三杯,謝罪!”
又是三碗,何明遠靜靜地觀察著他,這小子喝完酒把空碗亮了出來,六碗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是沙場老將。
所謂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此所謂哀兵必勝也。
兩次謝罪,全程笑臉低姿態,生生地把何明遠逼入了墻角,再加上元家雄厚的實力和宋王作保,他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飯菜入口,酒肉穿腸,元子齊乘勝追擊,向何明遠開出條件,只要他愿意冰釋前嫌,任何條件都能答應,當然了,任何任何條件都是有限度的。
由于他們之間的糾紛都是非法的營生,不是賄賂官員就是勾結邊將,不好當著這兩位大佬的面明說,若是李成器聽了,還不得氣死,再怎么說這也是他們家的天下,看著兩個商販呼風喚雨的,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所以他與何明遠索性達成了共識,待送走宋王他們,再留下來慢慢談。
只見元子齊對著李成器和崔滌分別拜了拜,說道“多謝宋王與崔監作保做中,讓我們兩家冰釋前嫌,謝儀稍會兒就送到府上。”
二人見他們言歸于好,不再停留,吃了些酒,便相跟著往興慶宮去了。
送走了二人,真正的談判才剛剛開始。
然而再登聚仙樓,風云突變,只見四個衣裝華麗,面容姣好的女子出現在樓頭,紛紛福身,齊聲道“參見何監。”
聲暖醉人,似乎此處不是長安,而是神都?
何明遠,形骸放蕩,好酒及色,這一特點是元子齊在調查時得到的第一筆匯報,既有所好,那就投其所好,自然錯不了。
不過何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