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人再偏心,也是絕對不敢拿謝家族上千人的前程命運去開玩笑,況且……謝長姝也算得上是謝家的人,若謝長姝當真有了出息,謝家也是要跟著沾光的,沒人會那么拎不開。
李夫子看著周身氣勢緊繃,雙手不自覺攥緊的謝長姝,以為她心中是在怨恨謝三爺這個父親的偏心,才會請不自覺地說出來了這么多的安慰,殊不知……
玄光陣門大開。
一行人身影立于晉陽城門外之時,謝長姝眼中的恨意和憤怒,并不是因為謝家的人,而是……
那道站在朱紅城墻上的青衫身影。
羅——
明——
軒!!!
謝長姝想過無數次她和羅明軒重逢的樣子,在宮里面的十多年,為了能替羅明軒報仇,將曾經那些陷害他的人繩之以法,謝長姝的雙手沾滿鮮血,泯滅良知。
可不管前面的路究竟有多難,她都不后悔。
甚至,在謝長姝的心里面還曾經期盼過,期盼羅明軒并沒有真的病死在去西北的路上,一切不過是他為了脫身而散步出來的假謠言。
他也是在做著最大的努力,努力回到她的身邊。
和謝長姝一樣的努力。
諾大的晉陽城巍峨,行書雕刻的晉陽二字氣派。
多年過去。
歲月好像并未在羅明軒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他還是那般風姿綽約,溫潤儒雅,只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威嚴成熟,不似當年那般陽光爽朗。
謝長姝在宮里面摸爬滾打十六年,死后重生又五年,整整二十一年,當初兩人相識之時,羅明軒便已經快是而立之年,如今二十一年過去已然天命。
可不但看不見半根白發銀絲,反倒是模樣半分未改,一如當年初見那般。
怕是如今羅景山和他同站在一處,都沒人會覺得他們兩人是父子,倒像是兄弟了。
“小四?”
“小四??”
除了玄光陣,李夫子發覺謝長姝的不對勁,順著謝長姝的眼神同樣望著城墻,只是李夫子的眼神當中有的只是茫然,“你也別怪國師,雖然現在大齊以他為尊,可他到底不曾打壓過女子為官,都是朝中的那些老頑固借題發揮。”
“要不是國師阻攔,恐怕女子不但為官艱難,便是想要上學堂,修玄術,參加大玄試也是癡心妄想了。”
聽聽。
果然,還是他羅明軒會做人做事兒,那些打壓女子女官的事情都交給朝中其他的老頑固來做,好人倒是都可著他自己了。
羅明軒的本事,謝長姝算是深刻有了體會,他能從流放西北的罪臣一朝成為只手遮天的國師大人,那本事比起謝長姝來可是過之而無不及。
朝堂之中的那些老東西慣是會見風使舵,倘若沒有羅明軒的默許,他們敢?
借給他們兩個膽兒都不敢!!
怪?
怪羅明軒?
謝長姝漸漸回神,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放心吧李夫子,我不怪他。”
怪這個字太委婉,太含蓄了。
謝長姝怎么可能怪羅明軒?
那對他來輕了!
謝長姝那是特么的恨不得吃了羅明軒!!!
“那就好。”
李夫子松了一口氣,看著目光堅定的謝長姝心中也跟著歡喜,自從聽了謝長姝在四方書齋所說的那些話之后,像是找到了人生目標一般,李夫子將謝長姝看成了自己的信仰。
她說她能。
李夫子便信。
若是能將謝長姝扶上她想要走的位置,也算是彌補了這輩子李夫子在大玄試上的遺憾和缺失,“那咱們也走吧,先去驛站落腳,否則,怕是晚了就沒位置了。”
李夫子的眼神也跟著堅定起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