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何意?”路云初聽到秦掌柜這句感慨,當即發問。
秦掌柜有些茫然地看看他,不解老板是對他說的哪句話有疑問。
“你方才說,酒婆婆四十多年容顏未改?”路云初指出要點。
“正是。”被路云初這么一問,秦掌柜也不禁再次疑惑了。
其實昨日他看到酒婆婆時,雖一度激動地以為眼前的人是酒婆婆的后人。
但想著當年酒婆婆已是五十多歲的老婦人,且一直無兒無女,哪來的后人?最主要的是,即使是她的后人,那模樣與當年的酒婆婆并無二致。
昨日他疑惑著開口叫出“酒婆婆”時,她并無否認。可見,她便是當年的酒婆婆!
若真算起年歲,當年的酒婆婆便是五十多歲的模樣,如今四十多年過去,她豈非是個年近百歲的老人?
可她非但沒有年近百歲老人的老態容顏,甚至精神力氣還十足,至少還能跟老板搶酒喝……
下次若再遇到酒婆婆,定要向她討要一些駐容養顏永葆青春的妙方……
路云初想的,卻并非秦掌柜這般簡單。
吩咐秦掌柜去忙后,他將方才所了解到信息,與這兩日與酒婆婆的接觸,在腦中總結了一番。
酒婆婆其人,樂善好施救濟鄉鄰,并非惡人;
擅長醫理藥理,且對制毒頗有研究;
其多年前釀酒,以及此番與他搶酒,均是因為她在尋找或追求一種獨特的,或對她有特殊意義的酒;
至于四十多年容顏未改……
想到此,他腦子里浮出另一個人的身影。
從他的姑娘的記憶錄中,他已知她曾化為人形去見過梅山,當日她與梅山的對話及對梅山的施血相助,他在她的記憶中已是了解得十分清楚。
梅山,當年魔尊的守護者之一,早已年過千歲,卻還是二十七、八歲不老容顏。
當日梅山不顯山不露水,只輕輕一記圣言術,便將他襲向他面門的大火球化為灰燼,那般高深的法力,只怕瑪法大陸再無他人……呃,或許他的姑娘算是例外。
如此,酒婆婆是否也如梅山般,因有高深法力而致容顏不老呢?
可他這兩日與酒婆婆的接觸中,并未曾發現她身上存在高深法力波動,除非她的法力已高深得他無法探知,就如當日無法探知梅山一般。
但再想想似乎又不合情理,想那酒婆婆是如此迫切想要嘗到他的酒,若有高深法力,何不以法力制服他,卻只是對他下毒呢?
當然,他還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那便是,若酒婆婆示于人前的,從來都不是她的真容呢?比如易容……
想到此,路云初沒再想下去。再次端起那酒盞,輕輕抿一口醉櫻花,然后將目光轉向窗外的櫻花樹。
做為小貍的阿爹,他需保他平安長大;做為如意軒的老板,他需保如意軒伙計衣食無憂,食客用膳無憂。
只要那酒婆婆不在他的地盤亂來,他并不介意每日為她試試毒。
或許……在得知酒婆婆的來歷后,自己似乎還是愿意分一些醉櫻花予她品嘗,但只能是一點點……
如今他只需靜靜地守著樹開花,等著他的姑娘歸來。
至于那些過往的恩怨情仇,待他的姑娘歸來后,她說要如何,他便如何……
……
如意軒外,寶珠曬著午時溫暖的陽光,懶洋洋的看著一切。
天還沒亮時,她就看到路云初走進了剛剛點起燭火的吳記包子鋪。
大約一個時辰后,他才捧著幾屜冒著熱氣的蒸籠走進如意軒。
恰巧那時,如意軒的伙計們也陸續上工了,守著如意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