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葉子晴的身子一天天好轉,龍嘯天欣喜萬分,同時對夢九充滿感激。
入住天山客棧七日,他也逐漸對客棧內原有三人的為人有所了解。
白發白袍法力深藏不露的男子,名叫梅山。
明明一副朗逸模樣,卻每日易容為普通中年男子模樣,將自己親手編制的竹器挑到市集中售賣。
夢九自是不必說了,七日來龍嘯天從未見她離開過客棧,除了為葉子晴醫病外,她便是搗鼓藥草與藥罐。
但無論是為葉子晴醫病時,還是忙著煉藥,龍嘯天敏銳地覺察到,夢九總是時不時地盯著那個美得有如妖孽的流光。
夢九看向流光的眼神,總是讓龍嘯天感覺很怪。
那眼神……就好似一直在盯著自家已養肥的一頭豬,隨時擔心它走出家門走丟了一般……
要說三人中,最怪的便是那流光了。
因著梅山每日外出掙錢糊口,夢九每日忙于煉藥,客棧所有的活計都落到了美人流光身上。
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晾曬被褥……
好好的一個美人,活脫脫成了被梅山與夢九壓迫的長工。
這本也非多大的怪事,畢竟聽三人相稱,似是兄妹。
別人的家事,龍嘯天并無心過問。
眼下他只想著早日將葉子晴醫好,同時好好想想,如何去解半月谷危機。
可只住了兩日,他便察覺到那流光有些怪……
大部分時間,那流光便是一個勤勞肯干、安靜柔和的美人。
每每這般時,龍嘯天總覺得流光似流落人間的仙人,渾身上下從內至外,純潔無暇,完美得沒有一絲缺陷。
但有時,那流光又會突然變得暴戾乖張,眼眸中滿是邪惡與殺戮之氣。
那種眼神總讓龍嘯天生出寒意與懼怕。
因龍嘯天內心總隱隱感覺,在流光那可怕的眼神中,他人皆渺小脆弱得有如螻蟻,只需他手指輕輕一碾,所有人皆會灰飛煙滅。
所幸流光如此可怕的一面并不多見,也所幸夢九事先囑咐過他,若見流光有異樣那盡量避而遠之。
因著流光怪異的多變,使得龍嘯天不敢輕易丟下正養病的葉子晴,獨自去城中探聽信息。
住在客棧七日,除了不敢太過于接近流光,龍嘯天也是時常幫梅山去小竹林砍劈竹子,或幫夢九搗藥,漸漸地也與二人熟絡起來。
時常與二人天南海北的聊聊,他發覺此二人竟皆是見識極為廣博之人。
但不管聊及何話題,他也不曾與二人提及自己與葉子晴的身份。
動蕩的時局,他不敢輕易將自己的家底交于兩個剛相識不久的人。
即使他們讓他心生好感,但他心知,他肩負拯救半月谷的使命,他必須謹慎對待每個人每件事,他不能有半分踏錯。
幾次,他似無意提及上任城主花無心,梅山與夢九皆無過多熱情。
但當他與他們聊起新任城主,他便發覺,夢九總是異常興奮與驕傲,便連平日平靜得總似無情緒波動的梅山,眼中也會泛起淡淡欣慰的笑。
由此,龍嘯天猜測二人與新任城主定是相熟。
只是其父龍血曾告知,讓他于落花城找到花無心求助。
如今花無心退位蹤跡全無,他又該去何處尋花無心?
而新任城主……
那個如意軒的粉衣女子……
事后他終于想起,那女子他曾見過。
一年前落花城拍賣行,便是那女子舉著托盤向競拍者展示競拍物品的。
一個他曾以為身份卑微如侍女的女子,竟是落花城新一任城主。
莫非她也曾如梅山與夢九一般,是個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