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內的客房外,寶珠遠遠見到了站門口等她的路云初。 雖才一夜沒見,但她心中的掛念遠甚于從前。 此時見路云初安然無恙地回來,她心中終是松了口氣。 “小初!” 她快速跑到他跟前問道“浣夜島怎么樣了?” 路云初的臉色發白,失去血色的嘴唇令他面容看起來顯得很是疲憊。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神色凝重地指著門內對她說“先去看看夢九吧!” 見路云初這般,她心中更加不安…… 跨進廂房,便見房內一些捆綁曬干的草藥還沒來得及展開,另有一個大包裹也還未拆開。 這顯然是夢九的房間。 昨天他們幾人剛搬進城主府,還沒來得及整理房間,便被召集到書房開碰頭會,隨后晚間發生了那樣的變故,各人各自一系列地忙…… 提著一顆吊著的心,她輕輕往里間走去,路云初仍是沉著臉,跟于她身后。 終于,越過里間的門,她便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梅山。 寶珠從沒見過如此狼狽梅山,更沒見過如此悲痛的梅山。 從來都是潔白無瑕的白袍上,此時血跡斑斑,衣領處更是被血染成了大片的紅。 再往下看,梅山的左腳竟然連鞋襪都沒穿,光著的左腳也滿是血污。 這一看,令寶珠頓時大驚不是說夢九出事了嗎?為什么梅山看起來,也似乎受了很重的傷? 梅山高大的身影正背對著二人,懷里緊摟著正半臥在床的夢九,即便聽到他們進房的腳步聲,他也沒有轉過頭來看一眼。 寶珠不由放輕放慢了腳步,心中忐忑著走到梅山身邊,終于看清了那張一直被梅山如珍寶摟在懷中的夢九的臉。 那是一張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雙目緊閉,雙唇之上也如被覆蓋了一層白色的霜。 她看到,平日愛笑的那張臉,此時正安靜而憔悴地沉睡著,已無半點生機。 寶珠只覺得心被一只手猛地揪緊,那種痛與窒息感,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 與此同時,一些陌生的片斷突然闖入腦中…… “九兒也好想修煉,長大以后可以保護大人與兄弟們……” “大人,看九兒今日剛采的靈舌草,又可以多煉制幾粒靈舌萬毒丹給大哥與小山哥備著了……” “小天,九兒學會小光為我獨創的群毒術了!而且通過群毒術,九兒還自創了群療術……九兒是不是很聰明?” “哈哈!瑪法大陸再也無人能及我夢九的醫術與毒術了!從此往后,九兒可與大人你們一同應戰,做你們的后援,絕不會拖后腿……” “不要!九兒不要大人為我說媒,九兒可不想因大人的威力才迫使小山哥接受我……九兒一定會讓小山哥心甘情愿死心塌地愛上我!” “小天……九兒是否會先你們一步老去、死去?九兒好想永遠陪伴著你們……” 東山之上,從小不點的夢九,到成年后的夢九,或俏皮或倔強,或輕狂或憂傷…… 這些片斷,如一道道拖著長長尾翼的流星,突然闖入寶珠的腦中,又輕輕墜落于她的心上。 一瞬間,她濕了眼眶,輕輕開口喊出此時心底里最渴望的稱呼 “九兒……” 聽到她的聲音,梅山這才木然地回轉過頭,往日好看的桃花眼中,盡顯悲痛的淚光。 見到是她,梅山似看到了心靈依托,緊摟著夢九的頭,竟是咧開嘴嚎啕大哭起來“大人……九兒殞了……九兒……” 她從沒看到過如此失態的梅山。 從來,他都是溫文爾雅沉穩得體,即便千年孤獨無望的等待,也未曾使他有過如此的悲痛與失態。 可此刻,梅山緊抱著懷中的夢九,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當時夢九那一銀針扎下,雖使得他陷入昏睡,但自那粒凝寒丹服下后,因燃骨散而產生的體內灼燒感得到了緩解。 似處于半睡半醒之間的他,先是感受到左腳掌有刺痛,隨后體內那灼熱的血液便汩汩涌向腳底繼而排出,使他頓覺暢快了不少。 很快,他只覺得脖頸處似被何物咬了一口,便有冰涼的液體隨著那小小的傷口灌入體內,替換并補充著那些從他腳底排出的熱液,也飛快平息著他體內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