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九這才注意到,此時的梅山果真穿著新的白袍。 “嗯,不錯!正合身呢!” 夢九將白袍上下仔細看了一番,最后滿意地點點頭,似為自己的手藝贊許著。 “……” 見夢九與他所提示的關注點不同,梅山一時倒不知如何接話題了。 早知道方才應該先請教一下路云初,該如何對女子表白。 看完白袍,夢九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梅山的臉紅手熱的問題上。 “莫非是白袍太厚實,捂的?”她看向那張紅臉,再看看白袍的質地,隨后又否定地搖搖頭 “應該不是!此白袍我可是選的質地最好的桑蠶絲料而制,輕柔且垂感足,透氣性異常好……” 梅山抬頭,無語問屋頂。 稍后他低下頭,紅著臉認真道 “我想,或許是那顆融血丹的問題……” “我就說定是那融血丹出了問題,應當是年月太久有些失效了!” 夢九恍然頓足,遂安慰梅山 “小山哥,你莫急!我這便去東山采藥,再煉一顆融血丹!” 說完,下意識地掙開被梅山緊握著的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藥囊便要出門。 梅山急忙一把抓住她那只手,順帶著取下她手中的藥囊,鼓足勇氣道 “并非融血丹有問題,而是你……你喂融血丹的法子……” 這一句說完,梅山的臉已紅得不能再紅,卻又忍不住拿眼偷瞟著夢九。 終于輪到夢九吃驚了…… 聽完梅山的話,她先是驚訝得嘴巴張得老大,隨后俏臉慢慢升起了紅云。 “小山哥,你、你記得?” “嗯。” 見到夢九終于走入正題,梅山反而顯得淡定了些,他肯定了夢九的問話,又怕不夠分量,補充道 “我倒下后,雖不能動彈,但你說的每一字我都聽得清楚。” “……” 夢九的臉再次燒騰起來,怔立半晌才吞吞吐吐辯解道 “那些話……皆是我胡言亂語,當時、當時失血過多,腦子混沌了……” 說到此處,她鼓起勇氣抬起頭道“小山哥,我當時只以為自己要死了,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才說了那番胡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梅山定定地迎著她的目光,輕聲道 “你說的每一字,都往我心里去了!” 夢九搖頭,又待解釋什么,梅山卻不給她辯解的機會,接著道 “九兒,你還親了我……” 夢九的頭搖得更猛了“我為醫者,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 “若是換做他人,你也會如此喂食丹藥?”梅山皺眉問。 “當然……不會!”夢九低下頭。 梅山兩眼彎開,又道“上次在天山客棧,你也曾親我,還說過喜歡我。” “那次我以為是在夢中……”夢九聲若蚊蠅。 “你為我做新袍!”梅山強調。 夢九游離的眼終于定格在梅山的白袍之上,半晌后咬牙抬頭,坦然道 “小山哥,我確實一直愛慕于你!可我知曉,你一直將我當作妹妹。” 否則,為何她為他做的新袍,他總是找借口不肯穿上? 此時他是因為她當時于血流而亡之前,曾說過想看到他穿上新袍的話,這才穿上的吧?他只是為了感激自己,為了安慰自己。 梅山似看穿此時她心中所想,緊握她那只手道 “九兒,以往我確實一直將你當作妹妹,可……當我醒來發覺你已無氣息,我才知曉,你在我心中已遠超于妹妹的存在……” 想當年大人隕滅之時,他也曾悲痛欲絕。 可那時的悲痛中,帶著對大人自毀的不甘、對敵人的仇恨、對舊人舊事的懷念…… 他,只是大人的守護者。尊于大人,守護大人,這是他的職責與使命。 他崇拜大人,景仰大人,他夢想可以永遠追隨大人。 他一直以為,那便是愛! 但昨夜自他倒下后,夢九說的那番話,字字句句叩擊著他的心,也帶著他再次回憶了一番,二人曾共同擁有過的從前。 原來,從小到大,自己的身邊一直有一個默默為他努力和付出著的人兒;原來,在他與她只能一生一死之時,這個人兒竟然連片刻猶豫都未曾有過,便決定用自己的生命換回他的。 那時的他,雖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