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有些懵。
粉衣女子現身的一剎那,他心中生出一絲懼意,因此提著黑刀往角落多退了兩步。
可退著退著,他腳下突然踩空,整個人毫無征兆地便往下墜落。
他甚至沒來得及呼救……
前面的眾人,個個身披黑鐵盔甲背對著自己,眼睛都看向了粉衣女子與路云初的方向,根本無人注意到,身后的流光無聲無息消失了。
流光便如此帶著驚恐直直地掉入陷阱。
所幸下墜的過程并不長,他很快便摔到了似地面或甲板的東西之上。
待觸到實處,他暗自飛快地檢查身體有無受傷或不妥。
幸而有黑鐵盔甲的保護,感應一番后,倒是沒覺出身體有何不妥。
他這才警覺地看向四周。
可四周太黑,與方才斬怪的那一層,此處黑得讓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而且此處格外的安靜,靜得他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
詭異的安靜,令他的背脊滲出一陣冷汗,不由將手中的黑刀握得更緊,并輕手輕腳從地上爬起身來。
也便在此時,他聽到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仔細分辨,那竟似人打哈欠的聲音……
哈欠聲畢,隨即出現一個女子的嬌語聲:
“冥哥,今日三層怎的如此吵鬧?方才是否有魔怪掉陷阱了?倒真是怪了……這些小魔怪住在艦中近千年,怎的還有如此笨的會落陷阱?”
流光內心暴走:我是人,不是魔怪!你才笨,你全家都笨……說我是魔怪?你住艦中千年,你才是魔怪!你全家都是魔怪……
只可惜黑鐵盔甲阻隔了法力輸出,否則此時的流光定會毫不猶豫一記攝魂扔到對面去。
一男子聲音響起:“靈雪,你醒得正是時候!來,到我這邊來……”
片刻后,男子又道:“方才掉下的并非魔怪,也不是東西,而是人,只可惜他渾身黑乎乎,看不清是何人。”
女子的聲音帶著驚奇:“掉下來的是人?活人還是死人?”
流光:“……”
男子道:“活的。”
女子激動地道:“活人?冥哥……竟然有活人來到了魔神艦?”
男子輕聲“嗯”著,道:“靈雪,今日來的活人很多……”
女子已激動得抽泣:“冥哥,莫非你我今日終于可以……”
男子打斷她道:“我且先去看看,那黑乎乎的盔甲之下,究竟藏著何人。”
二人對話中滿是對流光這個“大活人”的各種議論,這令他很是不爽,仿佛自己此時正如一只關在籠子中的猴子,任人觀賞,而自己卻不敢輕舉妄動。
活了千年,流光第一次感覺如此憋屈。
但不知怎的,那男子的聲音竟然十分耳熟……
聽那男子正一步步靠近自己,流光手中緊握黑刀對向前方,緊張地喊道:
“你莫靠小爺我太近……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男子聽著流光于盔甲下發出的帶著甕聲的聲音,腳下一滯。
這聲音……
流光聽到男子腳步頓住,才稍待松口氣,卻見黑暗的前方,突然一柄法器散發著幽光帶著陰寒之氣,向他疾馳而來。
這一看,將流光再次嚇出一身冷汗,急急地想要躲閃開。
但待那法器離他越來越近之時,借著其自身發出的幽光,流光看清了那法器的模樣。
“幽冥之刃?!”流光驚呼出聲。
隨即他明白,為何黑暗中的男子聲音那樣熟悉,而女子稱呼男子“冥哥”……
流光還沒將那個名字脫口而出,幽冥之刃已急速飛至他跟前,卻堪堪停在離他胸口三寸的前方。
他一時忘記了再次躲閃,而是低頭將幽冥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