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中,一團團黑色氣息氤氳成霧,從土中絲絲縷縷地往外滲出,這些霧氣擴散得極快,不過一會兒便已經覆蓋了整片罡風林。
這種氣息陰冷晦暗,觸之令人膽寒,哪怕光柱之外罡風成片,也沒能將霧氣吹散。
“這些是什么東西?”方靜山從未見過這種氣息,但看霧氣彌散的速度,很快就會近到他們面前。
駱青離目光微沉,寧珅亦是神色大變。
紀若初沉聲道“是鬼氣。”
就如道修周身的靈氣,魔修周身的魔氣,陰魂鬼修的身上也會附帶有類似的護體氣息,那便是鬼氣。
他們之中任何一人,都不曾見過如此多的鬼氣,這個地方很可能還有鬼修存在。
剛這么一想,眾人便看到了有許多影子在黑霧之中若隱若現,正想細看之時,那些影子又消失不見了。
直到鬼氣蔓延到光柱的范圍,這能夠阻擋寒氣罡風的光柱,竟然也奈何不了這些幽森鬼氣,它們如同一只只無形的手,沿著地面爬進來,漫過他們的腳背,又順著腳踝一點點向上攀爬。
眾人周身的護體靈氣皆被這鬼氣侵蝕吞沒,防御符亦不堪重負,黯淡了光芒,駱青離瞬時打開劍氣護壁,也僅僅抵擋了數息的鬼氣,很快黑霧便又滲透進來。
“寧師兄,我,我動不了了……”
其余三人好歹還有靈氣護體,方靜山的情況卻最為糟糕。鬼氣已經爬到他的腰間,將他的下半身都籠罩在內,方靜山臉色慘白,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只感到下半部分身體寒意徹骨,似乎都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
寧珅手中軟劍揮舞,支起了一個靈氣護罩,想方設法想要將這些鬼氣驅散,然而鬼氣爬上護罩,不一會兒功夫便將之腐蝕得干干凈凈。
眾人拿這鬼氣完沒辦法,而當鬼氣舔上皮膚時,那陰森的感覺能夠讓靈魂都隨之一道打起寒戰。
外頭那些影影憧憧的黑色影子也終于能看清了,那是一個個黑色的人影,渾身都溢滿了濃濃的鬼氣。
“是鬼修!”駱青離驚聲叫道。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鬼修,他們的外形與正常人修并沒有太大區別,只是面色更加青白,身體也呈現半透明狀,好像沒有實體,任何東西都能夠將之穿透。
他們的目光無神,快速地朝著這道光柱飄了過來,渾身鬼氣洶涌沸騰,顯然對他們這些外來者懷著濃濃的敵意。
駱青離微微掃了眼,數著那些青白烏黑的人頭,發現這些鬼修的數量足以百計,光是這個數量就已經看得他們冷汗淋漓。
“哪來的這么多鬼修!”眾人震驚不已。
中原以北的鬼域倒是常見鬼修魔修,但在南詔卻鮮少會有鬼修出現,他們幾乎沒有過對付鬼修的經驗,此時乍一看這么多數量的鬼修,難免有些慌神。
駱青離以前沒遇到過鬼修,但瘟妖也是和鬼修差不多類型的東西,她多少知道一些他們的弱點。
幾乎沒有猶豫,駱青離取出一張鎮邪符便將之撕碎。
符中封存的佛力瞬間撐起了一層金色屏障,這屏障猶如一只倒扣的大碗,將他們一行四人罩在其中,眾人身上沾染到的鬼氣皆都被佛力驅散。
方靜山一下子跌坐在地,哪怕身上纏繞到的鬼氣已經被驅除了,可它帶來的陰冷感覺依舊揮之不去,似乎已經麻痹了他的感知。
寧珅和紀若初怔怔看著這道屏障,紀若初喃喃問道“這是佛力?”
佛力給人的感覺是與鬼氣截然不同的溫暖包容,眾所周知,這也是一切陰邪之物的克星,無論是鬼修還是魔修,最不愿意面對的便是修佛者。
但佛修大多生活在東海之上,南詔中原的修士很少能夠看到佛修的蹤影,即便有,來到這里的佛修也大多在金丹期上,并不是他們想結識就能夠結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