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夜白看向陸明軒,眼神冷冰冰的,林楚音卻又似乎從中讀出了些微憐憫的意味。
文藝點的說法,這有點像神祇俯視螻蟻似的,總會覺得它們忙忙碌碌,卻又徒勞無功。
按照林楚音的話說就是,倒霉孩子年紀輕輕就智障了,也有點可憐。
“師弟三番五次盛情相邀,孤若是不回應你,未免不合禮數。”望夜白連自稱都變了,獵獵罡風縈繞身周。
陸明軒被這武皇之威震懾,停頓了一晌,但隨即又換回不屑一顧的神色,喚出無垠火,道“師兄風林之體雖是萬中無一,但以丹師論,還是得熾炎功體為上,這可是天賜的強勢。”
望夜白冷哼一聲,道“只有弱者,才會將失敗歸咎于所謂不能更改的天命。”
林楚音補充道“你不知道籠煙星殿十三個紫煙大長老,其中有一個是水系功體嗎?”
被兩人駁斥得啞口無言,陸明軒氣得七竅生煙,伸腳在地上使勁碾了碾,怒道“胡吹大氣誰都會,有本事丹爐之前見真章!”
“是你一直在哇啦哇啦地聒噪好不好……”林楚音把手放在鼻子上,一邊扇風,一邊吐吐舌尖表示鄙夷。
“我們丹師之間的事情,你一個武修無權置喙!”陸明軒惱羞成怒,若不是之前被侯凝仙教訓,只怕現在已經要提拳打過去了。
比武,林楚音自是從來不虛,但對于眼下境界的前武圣而言,比煉丹,反而更加勝券在握。
剛想說本座血虐你都不用兩只手,林楚音就看見望夜白擋在了自己身前。
那雁離的儲君似是耐性到了極點“你再敢吐露半句對她不敬之語,莫要怪孤不講道義屠戮同門。”
武皇是如同驕陽般的存在,豈能隨意折辱,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看在師門的面子上,強者做出的最后容忍了。
陸明軒終于看清形勢閉上了嘴,焦楷在一旁直搖頭,卻又無可奈何。
林楚音于是聳聳肩,看向陸明軒道“這樣吧,你倆先比試,我跟你打第二場,權當是你勝了他,我給他報仇;他勝了你,我給你機會挽回尊嚴。怎么聽都不虧,對不對?”
“你也有丹師之名?什么丹境?”陸明軒不敢再口吐惡言,但也滿含不屑,“我可不想勝之不武。”
“沒事。”林楚音露出慣常的滅世輕笑,微微瞇了眼睛,話語恍若無害,“我不介意。”
陸明軒只以為眼前人的意思是,不介意自己的境界高過她,便點點頭,道“你愿意自取其辱,那就隨你。”
望夜白煉丹水平究竟如何,這些小輩弟子們誰也不知道,但陸明軒是掌門的關門弟子,又是青白丹境,就算只看陸明軒出手也是個很好的學習觀摩機會。
所以,一聽兩人真要切磋,逸云居眾弟子們立刻一溜煙兒往后山搶占有利地形去了。
陸明軒氣呼呼地也要走,卻聽望夜白開口道“師父要不要一起去看?”
焦楷覺得小弟子沒禮數沒風范,讓自己在大弟子面前丟臉,本想說不去的。
但終歸是好奇林楚音居然主動叫陣陸明軒,想看看曾經擁有武圣之名的那人,在丹道上是不是也有驚艷表現,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
然后,陸明軒就看著自己那位被人盛傳是武皇的大師兄,左手挽住了自己師父,右手牽著那個跟自己叫板的那個女孩子,一個騰躍,就越過了重重山水樓閣,后發先至,率先抵達了后山。
而那個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小女孩,也跟另一個女孩子一起,雙雙飛身而起,向著后山去了。
兩個少年武帝。
陸明軒直接就傻眼了。
前山空地,只剩了自己,還有一只大鳥。
然而那只大鳥,也像是故意嘲諷自己似的,沖著自己怪叫一聲,然后使勁一振翅,擦著房檐屋脊就過去了,端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