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王宮建筑,總是莊嚴死板,大氣確實大氣了,但卻有種不貼地氣兒的感覺。
而這座寢殿,更像是休閑的園林,怪石堆成的假山林立,連著彎彎曲曲的回廊,亭子延伸到小湖中心,湖里種滿了荷花,夾雜著各色花斑的錦鯉在荷葉之間愜意穿梭。
天有點黑,就著燈籠的光看得不是很清楚,林楚音心說,若是白天,景色還會更好看些。
跟一般園林里的欣賞樹木不同,這里的樹,幾乎是果樹,林楚音能認出來的,就有梅樹桃樹荔枝樹好幾種。
葉子不容易分辨,果子總是認識的。
林楚音當即揪了一顆荔枝來吃,鮮甜鮮甜的,久違了的味道讓林楚音差點就要哭了。
在這個世界里,只有溫暖的雁離和其附屬國甘醴才出產(chǎn)荔枝這種東西,荔枝好吃,但卻很容易壞,在其他國家,根本吃不到這種稀罕物。
還是有快遞好,想吃啥都行,還不用怕人家寫詩說你禍國殃民。林楚音一邊狂磕荔枝,一邊考慮以后是不是攛掇攛掇跡星殿,也開發(fā)個云翎驛送貨服務什么的。
望夜白則很貼心地摘了一個黃澄澄鈴鐺一樣的果子,放在林楚音手里。
“哇,枇杷!”林楚音接過,剝了皮咬一口,然后才道,“我的至愛呀。”
雖然這個至愛,應該加個“之一”才令人信服,但這種細節(jié),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喜歡嗎?”
“嗯嗯嗯,都是我喜歡的果子?!?
那雁離的未來國主卻忽然哈哈大笑,然后攬住林楚音肩頭,認真地道“我說的是這座寢殿啊?!?
“啊?”林楚音有些懵地抬起頭來。
“是我特意給你建的。”望夜白這樣說著,又補充道,“你我分別之后的第三年,我經(jīng)脈恢復后突破武皇,重掌監(jiān)國大權的時候?!?
“小時候,你總是說吃不飽,又說好想吃果子,我就把這園子里都種滿了果子……”
林楚音腦袋嗡嗡直響,直接呆在了當場,根本沒有聽見望夜白后邊都說了什么。
呆了半晌,林楚音忽然就抱住望夜白,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望夜白茫然不知,是哪句話說的不對了,見林楚音哭泣,平日里的沉穩(wěn)持重殺伐果斷都拋到了九霄云外,望夜白笨拙地拍著林楚音的脊背,慌張到像是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說哭就哭了?”
“你那么好,我覺得我對不起你的好。”林楚音嗚咽著,“你一直在等我,可我當年以為你跟你父王說的一樣,不想再理我了。結果,是我辜負了你呀……”
“楚音?!蓖拱咨儆械兀瑤еf分鄭重喚出這兩個字。
“嗯?”
望夜白一開口,那鄭重卻又變成了霸道“我的好,想要給誰,那是我的事。你要不要,那才是你的事?!?
“要。”林楚音哼唧著,撒氣似的把鼻涕眼淚和手上的果子汁水抹在望夜白衣袍上。
“這就對了,不要,那才是辜負我呢。”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了林楚音眼角,蘸去了那一滴猶自還掛在睫毛上的委屈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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