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連串的音符響起,小夜曲的高潮部分告一段落,再一次變得癡怨凄婉,像情人的低訴,又像親人的哭泣。
卡爾的右手終于離開了心愛的木琴,琴弦以肉眼能見的頻率再震動,直到最后消失不見。
小夜曲最后一個尾音漸行漸遠,直到完消散在地中海冬季陰冷而又潮濕的空氣中,卡爾才一聲長嘆,輕輕睜開了眼睛。
入眼處,是一片血腥!
到處散落著海盜們的武器和殘肢斷臂,錦繡號的右舷上,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那一滴滴殷紅的血液,還在從食人花深紫色的花朵之中流淌出來,慢慢地滴落,在錦繡號的甲板上匯聚到一起,粘稠而又平靜。
吟游詩人輕輕甩了一下自己稍顯散亂的金色長發,平靜地看向緊靠著錦繡號右舷的海盜船,發現紅胡子海盜團的海盜已經少了很多人,幸存的家伙們也是一臉驚恐地看著卡爾,仿佛他就是來自深淵最深處的魔鬼!
直到卡爾漫不經心地掃視過來,很多海盜甚至被嚇得拿不住自己手中的武器!
卡爾輕輕一笑,就那么淡然地站在那里,輕輕撫摸著食人花柔軟而又纖細的植徑,和早被嚇傻了的海盜對峙在那里。
早就把這一切看到眼里的海提斯,給了錦繡號副船長一個中肯的評價之后,就把目光轉向了錦繡號的左舷。
“騷包……”
在海提斯的眼中,如果說卡爾在錦繡號右舷的戰斗,是詭異,是神奇,是一種無與倫比的裝逼范,那么,古特列夫帶領錦繡號護衛隊在左舷的戰斗,就是一種令人忍不住熱血沸騰的血勇豪情,那才是像一個戰士一樣的戰斗!
左側海盜船的海盜登船略晚,同樣是咒罵叫囂,同樣是用飛爪、連枷等輔助武器,將海盜船和錦繡號連接到一起,同樣是在不足十英尺的距離上搭上木板,同樣是踩著搖晃不已的木板沖過來……
不同的是,有古特列夫這個蠻橫的維京戰士存在!
早在海盜們隔船叫罵的時候,包括古特列夫在內的所有人,都吊兒郎當地站在錦繡號的左舷附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隨意地擦拭著武器,偶爾還會低聲交談幾句,那副輕松自如的姿態,仿佛在他們面前的,根本不是什么窮兇極惡的海盜,而是那種平時走村過鎮的流浪馬戲團。
即使飛爪、連枷之類的輔助型武器,把錦繡號的左舷砸得木屑飛濺,這些家伙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甚至連手上擦拭武器的動作都沒有絲毫的停頓。
古特列夫更是裂開大嘴嘿嘿傻笑,仿佛對海盜登船喜聞樂見,黑紅兩色油彩涂抹在他的臉上,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覺兇惡,反倒是有點滑稽。
直到海盜們的木板搭設上來,古特列夫,動了!
向來不以速度見長的維京狂戰士,僅僅用了不到五秒時間,從在錦繡號的左舷跑了個來回,手中通體火紅的戰斧接連劃動出幾個紅色的剪影,將海盜們搭設的木橋部砍碎。
只留一張木板,搭在錦繡號和海盜船的側舷上,在兩艘海船高速行駛之中搖搖晃晃。
當古特列夫漫步到木板的這一端,黑紅兩色油彩涂抹的臉上,再也沒有了開戰之前的嘻嘻哈哈,一臉肅穆中帶著興奮的表情,才是維京狂戰士在戰斗中,應該有的樣子。
一手青藤盾牌,遮擋住身前胸腹的要害部分,一手輕提通體火紅的戰斧,斧尖輕揚!
像戰士一樣!
海雷丁看得清楚,以古特列夫快絕的速度和舉重若輕的攻擊力,他完可以將所有的木板部砍碎,甚至斬斷那些飛爪連枷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但是他沒有這么做,反而故意留下一戰木板。
看他提斧持盾的樣子,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