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谷的身子猛然一顫,他死死地盯著海提斯,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來,不過在海提斯的臉上,有的只是那一片不舍的情懷,以及那一份期盼。
“哎……那好吧,你就去監(jiān)牢里反省反省吧,在這段時(shí)間,你也該學(xué)著控制你體內(nèi)的那股暴戾力量,若是控制不好,不僅傷人,也會傷己啊!”莫谷嘆了口氣,在這句話落下之后,門外突然間多出了兩個(gè)人,幾步跨來,抓住海提斯的肩膀便走。
“謝老師……”海提斯只感覺鼻子有些發(fā)酸,他知道莫谷做出這個(gè)決定有多么艱難。按照虛元宗律令,傷害同門之人,當(dāng)斬!
就算莫谷是虛元宗宗主,可也不能夠隨意而為,他做出這個(gè)決定,必然會遭到長老會的嚴(yán)厲批評,可就算如此,他還是這樣做了,只因?yàn)楹L崴梗撬撛诘囊粏T,是荒殿的一員。
海提斯被那兩人押著,不久便來到了虛元宗專門關(guān)押犯人的地方。虛元宗監(jiān)牢,這是個(gè)暗無天日的地方,陰冷、潮濕是這里唯一的基調(diào)。眼前的鐵柵欄緩緩打開,海提斯的嘴角掀起了一絲苦澀,心道“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就要在這監(jiān)牢中度過了吧!”
押著海提斯的兩人在把海提斯關(guān)起來后便走開了,在他們走時(shí),都還可以聽到他們那罵罵咧咧的聲音,顯然對這虛元宗監(jiān)牢很是厭惡。海提斯坐在臟亂的監(jiān)牢,血色雙瞳略顯黯淡。海提斯的腦袋耷拉著,看起來很沒有精神。
“有些人死了,他卻還活著。有些人活著,他卻死了。或者說,就算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就在這時(shí),一道沙啞的大喝聲突然間傳到海提斯的耳朵里,令海提斯猛然嚇了一跳。偏過頭去,原來是一名老者來到他耳朵邊大吼,也難怪他會受不了。
“老人家,這樣可是會嚇人的!”海提斯不滿地皺了皺眉,對著那老者說道。但那老者卻像是沒聽到般,依舊在那不斷地低喃著“有些人死了,他卻還活著。有些人活著,他卻死了。或者說,就算是活著,也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那名老者渾身臟亂,長長的頭發(fā)隨意地披散而下,顯得蓬頭垢面。他一身縫縫補(bǔ)補(bǔ)的衣物,就算是老乞丐都比他穿的好些。尤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身上,不知為何傳出一道驚人的腥臭氣息,令人作嘔。不過他本人似乎并沒察覺,或者說,察覺到了卻絲毫不在意。
“老人家,你在說什么呢?”海提斯皺了皺眉,再度問了一句。誰知道這時(shí)老人突然不再說話了,反而是將目光,透過鐵柵欄的縫隙,朝外邊看去。海提斯疑惑地?fù)狭藫项^,順著老者的視線看了出去。
窗外,銀月的余暉灑落在地,將暗沉的天空微微照出些許白光。在這月光的余暉下,一群失魂落魄的人拖著沉重的腳步,朝著一個(gè)巨大的牢籠走去。
“快走,磨蹭什么?又想挨鞭子了嗎?”一道道怒斥聲不斷地從其身旁響起,顯然,聲音的主人很是不耐。
“怎么?敢瞪我?我打死你!”
“啪!”
……
一陣急促的鞭子聲夾雜著慘叫響起,緊接著便是許久的沉寂。這短暫的道路,夾雜著汗臭與泥土的腥味,令人沒來由的感到幾分煩躁。在視線之上,是一群失魂落魄,腳帶鐐銬的年輕人。
“你們都給我記住嘍,你們既然被我們虛元宗買來,就要好好聽話。生為奴隸,就要有身為奴隸的覺悟,就算被打死,那也是你們活該!”一道刺耳的聲音響起,那群失魂落魄的年輕人只是緩緩地抬了抬頭,沉默不語。
連日的壓迫,奴性已經(jīng)逐漸養(yǎng)成,他們也逐漸接受了身為奴隸的事實(shí)。但也有一些人,表面雖然接受,可內(nèi)心卻依舊在抗?fàn)帯?梢韵胂螅菞l不知走過多少遍的小道,究竟?jié)饪s了他們多少的辛酸,屈辱。或許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的人,方才隱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