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趙謙已經被抬回來了,這會兒正躺在病榻上,兩位江太醫從甘石橋跟過來,和府里的太醫交待了幾句,便去太醫院報備了。
趙謙雙眼直勾勾地望著頭頂的承塵,已經過了五六個時辰,他還是無法相信,明明是天衣無縫的計劃,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他斷了兩根肋骨,要在床上躺些日子。
最令他無法置信的,是華靜瑤。
他不會看錯,他看到華靜瑤落水,他跳進河里時,也親眼看到華靜瑤在河面上浮浮沉沉,拼命掙扎,然后就沉進了水里……
接著,有人扼住了他的脖子,再后來他就沒有了知覺,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河邊。
長公主府的侍衛一口咬定華靜瑤沒有落水,后來他也問過江老太醫,江老太醫說華靜瑤脈象平穩,并無異樣!
他會泅水,尚且如此狼狽,弱質纖纖的華靜瑤若是真的落水了,江老太醫又豈會看不出來?
難道真是活見鬼了?
趙謙拿過一只耙鏡,脖子上的指痕清晰可見。
“喜聞!”趙謙叫道。
喜聞連忙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二殿下,您有何吩咐?”
“去,多叫幾個人過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快去!”
片刻之后,喜聞帶了幾個人進來,這些都是二皇子府的下人……
半個時辰后,趙謙已經可以肯定,他脖子上的指痕來自小孩子……也有可能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比如華靜瑤!
可是,這又怎么可能呢?
趙謙無論如何,也無法把華靜瑤和掐他脖子的人聯系起來。
“去請子惠先生。”趙謙說道。
喜聞忙道“子魚先生早就來了,這會兒在外頭候著。”
“快請!”趙謙說著便想要坐起身來,可是身體剛剛挪動便是一陣鉆心的疼,他只好躺下,小內侍給他墊了枕頭,讓他能夠把脖子立起來。
朱子惠是趙謙的幕僚,原本是隆安郡王趙孟瑜府上的,半年前才被隆生郡王薦過來。
“子惠,許家那邊安排妥當了嗎?”趙謙問道。
“回二殿下,昨日許家已經去了保定府,學生派去的人,把他們送到了地方,今天早晨才回來的,他們家原先住的那個院子本就是賃的,沒有留下把柄,二殿下大可放心?!敝熳踊菡f道。
趙謙松了口氣,道“子惠,今天的事你想來也聽說了,天不遂人愿啊,唉?!?
“二殿下不必灰心,咱們也只是小試牛刀而已,剛剛學生在外面,把這件事的所有環節都想了一遍,絕無差錯。即使昭陽長公主起疑,也查不出什么。”朱子惠寬慰道。
“話雖如此,可我這肋骨,一時半刻也不能出府啊,太耽誤事了!太后為了永國公世子的事傷心不已,讓昭陽長公主代她到廣濟寺做法事,陛下也同樣痛心,我那幾個兄弟,少不了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可我卻要被困在病榻之上,什么都不能做!”
說到這里,趙謙氣得一拳砸在榻上。
朱子惠忙道“二殿下息怒,二殿下雖然被困于病榻之上,可是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二殿下,不如就趁著這場傷病,在陛下面前博個小彩?!?
“唉,長公主府那邊一口咬定華家表妹沒有落水,還有江老太醫作證,我這是白白落水,白白受傷啊,陛下若是知道,恐怕也不會放在心上。”趙謙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趙謙的生母是行宮的宮女,有一年秋狩,皇帝獵了一頭鹿,或許是多喝了幾杯,也或許是喝了鹿血,總之,那晚皇帝很沖動,沖動的后果就是他臨幸了一名宮女。
這名宮女既不是宮里隨行伴駕的,也不是絕代佳人,皇帝酒醒之后,為自己醉酒后的行為自責不已,他自責之后也就把這事拋到腦后,偏偏皇后沒有同行,沒有人來給他收拾爛攤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