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然被衙役帶到殿內,此時三皇子還未出現,顧亦然的目光停留在大廳中間高高懸掛的牌匾之上,上書四個大字——明鏡高懸。
不多時衙役敲響了手中的廷杖,高呼威武,三皇子出現在大堂之上落座。
三皇子單手一排驚堂木,問道,“堂下何人?還不報上名來?”
顧亦然向前一步,緩緩跪下,“民女顧亦然,民女有冤,要狀告我的二嬸,請大人為民女主持公道。”
此時一旁的師爺面上露出輕蔑的表情,果真不出他所料,的確是因為在內宅受了欺負,便跑來這里胡鬧。便張口道,“你以為這里是什么地方?由你隨意胡鬧?”
顧亦然猛地抬起頭,目光直視師爺。怎么也是見過世面的師爺,竟然被堂下一個弱女子的眼神嚇的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顧亦然那堅決而犀利的眼神,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三皇子抬手阻止了師爺,開口道,“有何冤情,說來聽聽,若是真的有冤,本皇子定會還你一個公道。若是胡鬧……”
三皇子的目光掃了一下大堂兩側的衙役,衙役馬上用廷杖不住的敲擊地面,高呼威武。這樣的陣勢,若是尋常貴女定嚇的當場痛哭。而顧亦然卻是面色不變,神態如常。規規矩矩的磕了一個頭,“民女知曉堂上的規矩,定不敢胡亂造次。民女的娘留給民女的東西部被二嬸變賣……”
“哦?她如何變賣你的東西?”三皇子感覺這件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便肅起表情,追問道。
“若是民女猜的沒錯,是二嬸偽造了民女的印信。那些宅田鋪子部都被變賣了。”顧亦然說完之后,便把頭埋下去,不再起身。
三皇子此時的面色已經不像方才那般輕松,假造印信這件事情在京城發現不止一次,正是令他頭痛的案子,怎么追查也沒有查到制造假印信的人和地方。沒想到今日竟然有了眉目?
“你仔細的講來。”三皇子長的是幾個皇子中最不像當今皇帝的,他的眉眼之間都像極了自己的娘,他說話的神態和語氣與太子是截然不同的。他所有五官中最為突出的便是那雙內勾外翹,極為狹長的丹鳳眼,把他周身的嚴肅之氣沖淡不少,若是不經意的看過來,還會帶有一絲嫵媚之態。
顧亦然把自己的宅田如何落在常氏手中,以及常氏怎么哄騙的不歸還,她還是偶然逛街看到曾經屬于自己的店鋪換了掌柜,才發覺不對,進去一問才知道已經換了東家。當然她隱去了常氏要分給她銀兩的事情,反正到現在她也沒見到一兩銀子,這件事可以說是死無對證。
三皇子仔仔細細的把事情的原委聽明白后,冷哼一聲,“在天子腳下竟然做出如此違反紀綱人倫的事!你說的可句句屬實?”
“自然無半句假話,我想現在二嬸那里應當有大筆的銀子,以及仿造的印信。只要大人你去看看便知道我說屬不屬實。”顧亦然從懷中掏出了那個“丟失”的印信,衙役接過印信交給三皇子。
三皇子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下,挑眉問道,“這枚印信一直在你的手中,從未交給過別人保管?”
“未曾……”顧亦然沉思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之前二嬸有問過我印信在哪,我一時之間沒有找到,她可能因為我的印信丟失了吧。”
原來如此,若是這樣,那這樁案子完就是二房的媳婦,欺占長房財產。而且說不清還會順藤摸瓜的找到制造假印信的一伙人,可是顧家二房媳婦不過是一介婦人,哪里來的這些魚龍混雜的朋友?
顧亦然仿佛已經看出三皇子的心思,“現在二嬸的哥嫂一家正借住在府中,聽說……”
“有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直說無妨。”
“聽說還欠了賭坊不少銀子,而且……”顧亦然的表情略有羞愧,像是說一件極為丟人的事,她咬了咬下唇,“表小姐之前與徐家公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