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想去寺廟還愿,實(shí)際上是想見機(jī)行事。
她還沒有什么辦法傳遞訊息出去,只能寄希望于連耀卓和夢嵐,讓他們盡快發(fā)現(xiàn)自己,好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這段時間她的消息太閉塞,也不知等到什么時候,如果北堂赫亦把她忘了,她是不是要老死在這個地方?
與其這樣坐以待斃,不如出去碰碰運(yùn)氣。
宋吟和錦瑟扮成姐妹,帶著兩個丫鬟,由秦宇和幾個壯漢護(hù)送著走出松泉山莊。
錦瑟和秦宇之前外出辦事兒,兩個人沒有同時出去過,現(xiàn)在她去寺廟還個愿,兩個人都跟著,這不得不讓宋吟懷疑自己是重要人物,看來一定是北堂赫亦囑咐了什么。
腳踩在山莊外土地的那一刻,呼吸著空氣中傳來的濃濃松樹的味道,宋吟感覺到無比的輕松,整個身心輕快了不少。
已經(jīng)三個多月了,她沒有一次離開過這巴掌大的松泉山莊。
山莊里的人在吃穿用度方面沒有苛待她,但是不讓出去,他們也不出去。
這次她本是試試運(yùn)氣,向夏錦瑟提出想去松泉山莊還愿的事兒,沒想到夏錦瑟竟然同意了。
能夠被放出去,真的不可思議。
馬車吱吱扭扭地走,馬蹄得得得得地拍打路面,宋吟心情舒暢,很有雅興地掀開窗簾看外面的景色。
一塊塊兒整整齊齊的綠色農(nóng)田,一棵棵飛速跑向后面茂可參天的槐樹,三三兩兩像小石頭般撒在田野中的房屋,天空中偶爾低飛而過的小鳥……
如此秀色可餐的景色,可是卻終抵不過餓倒在路邊的難民。
宋吟看著骨瘦如柴,衣衫襤褸的難民,再也沒有心情欣賞周圍的景色。
“秦大哥,最近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嗎?”
在松泉山莊,大家都叫秦宇秦大哥,宋吟也這樣跟著叫。
要換做別人,秦宇定懶得作答,可是他從心底里可憐這姑娘。
她只身來到松泉山莊,人生地不熟,沒有任何朋友,也不怎么跟人說話,時常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對著那幾盆花草發(fā)呆,偶爾輕輕地嘆息兩聲。
她是一個再安靜不過的女人。
夏錦瑟不怎么搭理宋吟,也不允許別人搭理,做得委實(shí)過分。
有一次,宋吟估計是實(shí)在憋悶得慌,就跟打掃的姑娘說了兩句話。回去之后,那打掃的姑娘就被夏錦瑟臭罵了一頓,還扣了一個月的工錢。
從此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跟宋吟說話了。她也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她本來就消瘦,三個月來,下巴變得更尖,身子變得更單薄,好像一陣風(fēng)就要被吹走似的。
她從來不提什么要求,讓吃什么就吃什么,讓住什么樣的房子就住什么樣的房子,脾氣也好得不行,從來沒有跟誰大聲說過話。在這松泉山莊里如坐牢一樣,她也不哭不鬧。
起先將軍會讓他每個月去匯報情況,后來變作了半個月,最近這些日子變成了不到十天就要去匯報一次。將軍似乎對這個宋姑娘越來越關(guān)注了。
每次去,他也不好把夏錦瑟做的這些事情都告訴北堂赫亦,畢竟他們共事多年,雖然說不上好到哪兒去,但是至少也算相處融洽,所以每次過去,秦宇都揀好的方面說。
比如說宋吟救活了幾盆花,畫了幾幅畫,每到午后彈彈琴,還會在自己院子中撒一些金黃的小米,遠(yuǎn)遠(yuǎn)坐在窗前,雙手支著看小麻雀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吃小米。
起初,秦宇以為將軍喜歡讓他言簡意賅介紹,畢竟,將軍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那么多時間聽他說這些家長里短,有的沒的的小事兒。
可是秦宇發(fā)現(xiàn)這次是個例外,每次說完,將軍就會問上一句“就這些”,秦宇這時才知道將軍是想聽得更細(xì)一些。
此時此刻,秦宇料想到宋吟知道拿問題問夏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