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中。
尉遲風站在一棵高而茂密的楊樹上,見這些車子離開,便把手蜷起,放在嘴邊,發出夜鶯的叫聲。
以此向同樣隱匿在高樹上的錦衣衛傳遞訊息,讓他們繼續追趕。
而他則像影子一般在高樹和高墻上跳躍,向不遠處的密林飛去。
到達密林之后,他騎到事先拴在樹上的坐騎上,解開馬繩,向更深處奔去。
北堂赫亦已然等在那里。
他騎在烈焰馬上,身后有數百名皆穿著玄色衣服的錦衣衛。
這些錦衣衛也皆騎著高頭大馬,在密林等候。
事情緊急,尉遲風并沒有下馬,而是抱拳匯報。
“回稟緹帥,有幾十車裝著沉甸甸東西的馬車從獨孤府出來,出了汝南城便分做八路分,散開來。
屬下特意留意馬匹的受重和車輪留在泥地上的車轍,可以看出馬車上皆裝著重物。
不好判斷哪路是真,哪路是假。屬下已派盯梢分散開來追,自己則趕來報信。”
北堂赫亦很認真地聽完尉遲風的匯報,面露笑容,只是這笑容陰冷無比,如臘月的雪。
“獨孤落顏果然沒看錯人,挑了一個厲害角色。眼下沒有必要弄明白每路人馬的真假,只需要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就可以了。”
尉遲風和一眾錦衣衛聽得云里霧里。
只聽北堂赫亦接著說道“獨孤家終于動用了他們的殺手锏了。”
緊接著北堂赫亦正襟危坐,聲音鏗鏘有力。
“所有錦衣衛聽令,向杻陽山出發!”
尉遲風和一眾錦衣衛還是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兒,他們也不需要弄明白。
北堂赫亦的指揮出神入化,照做就是了,準沒錯。
浩浩湯湯的隊伍頃刻之間便消失在暗夜里,安靜有序,使人驚嘆不已。
想要去杻陽山必定要經過一處荒郊野嶺,喚做丹穴山。
這里因為遠人而居,多懸崖絕壁,地勢兇險,多有猛虎出沒,鮮有人來。
只有一些背負著命案的流寇出沒和不要命也要采集珍貴藥材的醫師來過。
獨孤宮弋這人雖然武功武功不行,學問學問不行,但是有一樣很在行。
就是精于陰謀算計,為人陰險狡詐,又通曉天時星象。
所以僅五十歲便成為獨孤家族的族長。
孤獨家這么多德高望重的人竟沒有異議,皆心服口服。
不能不說獨孤宮弋有令人欽佩的才能。
他特意選了這么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運送徽州救濟銀,試圖想趁著夜色,掩人耳目。
但是押運之人行經丹穴山,卻因為月黑風高,吃了大大的苦頭。
他們在沒有星星月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環境中,雖個個舉著火把,但也只能照亮前路。
樹葉在風中瑟瑟發抖,似鬼哭似狼嚎。
偶爾還傳來幾聲貓頭鷹嬰兒般的啼鳴,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丹穴山還有很多不好的傳聞,人盡皆知。
此情此景,讓在場每一個人嚇破了膽兒。
是,他們個個身懷絕技,武功高強,但畢竟也是人呀,是人,便有七情六欲。
他們嘴中不說,心中無不咒罵這份苦差事。
一個個敢怒不敢言,只盼望杻陽山能夠立刻飛到眼前,讓他們快點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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